我將過河錢撒入忘川河中，口中唸唸有詞。

我們分開店鋪，跟著方敬山穿過熙熙攘攘的鬼市街道。鬼市裡各種奇珍奇寶琳琅滿目，令人目炫狼籍。各種奇形怪狀的鬼怪也到處可見，有的臉孔猙獰，有的卻長得和凡人無異。

我下認識地摸了摸扳指，這是師父留給我的遺物。我點點頭，“家師恰是趙青海。”

“你…你是…”老者俄然衝動起來，“你是陳家先人！”

我沉默了半晌，然結果斷地說：“王爺爺，我會庇護您的。”

“不好！是胡陰陽的骨笛！”方敬山神采大變，“這笛聲能操控鬼差，還能竄改存亡簿！”

他嘴角微微上揚，暴露陰沉的笑容。“陳長生，我們又見麵了。”

解纜那天，夜幕低垂，氛圍中滿盈著一股陰冷的氣味。我提著“引魂燈籠”，手裡攥著“過河錢”，沿著鬼域路漸漸前行。

我翻開木盒，內裡躺著一把通體烏黑的剪刀，剪刀上刻著繁複的符文，披髮著淡淡的陰氣。我謹慎翼翼地拿起剪刀，動手冰冷，一股奇特的力量順著我的指尖流入體內。

終究，我們來到了忘川河邊。

方敬山歎了口氣，“一言難儘啊。這鬼市魚龍稠濁，我在這裡隱姓埋名，也是為了遁藏仇家。”他瞥了一眼店裡的紙紮用品，“這些都是我餬口的玩意兒。”

我順著方敬山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人正坐在一張桌子前麵，手裡拿著一根骨笛，緩緩地吹奏著。笛聲婉轉委宛，卻帶著詭異的陰沉。

有引魂燈籠收回幽幽的光芒，照亮火線一小片路。

我強忍著眩暈，跟著方敬山來到鬼市中間廣場。廣場上人隱士海，各種鬼怪叫賣著各種商品，熱烈不凡。

我環顧四周，這些紙紮玩意兒做工邃密，栩栩如生，絕對不是凡品。看來這位師叔祖深藏不露啊。

俄然，河麵上呈現了一艘紙紮船，船身刻滿了往生咒文。

我一筆一劃地描畫著符文。畫錯了就重來，一遍不可就兩遍，直到畫出一個完美的符文為止。

擺渡人朝我們點了點頭，表示我們上船。

我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是。”

方敬山神采一變，“你找他做甚麼？”

我心中一驚，竄改存亡簿？莫非我父母的死也和胡陰陽有關？

我緊緊地跟在方敬山身後，恐怕一不謹慎就走散了。

老者渾濁的眼睛裡迸收回光芒，像是兩顆將近燃燒的煤球俄然被風吹著了，猛地亮了一下。“你手上……那是趙青海的扳指！”他指著我右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聲音顫抖得短長，隨時要斷氣似的。

忘川河水烏黑如墨，披髮著陣陣陰冷的氣味。

我將王老爺子的事情奉告了他。方敬山聽後，眉頭舒展，“胡陰陽可不是甚麼善茬，他精通邪術，手腕狠辣，你最好離他遠點。”

就在這時，我俄然看到河岸邊呈現了一個店鋪。

“你是…紙匠門的傳人？”老者驚奇地問。

“師叔祖，我該如何辦？”我低聲問道。

“叨教…”我剛開口，老者俄然抬開端，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方敬山沉聲道：“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到底想乾甚麼。”

店鋪的招牌上寫著“無常紙馬店”幾個大字。

我讓擺渡人泊岸，然後走進了店鋪。

老者放動手中的書，站起家來，走到我的麵前，細心地打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