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你想乾甚麼?”他手腳並用地向後蹭,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我揪住那研討員的衣領,幾近將他整小我拎離空中。“帶路。”聲音從我喉嚨裡擠出來,乾澀刺耳。
皮膚上,充滿了縱橫交叉的、清楚的摺痕!我不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具被幾次摺疊、勉強撐開的人形紙偶!
“孩子……你總算來了……”父親粗糙的手掌拍打著我的背,聲音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陰暗,通俗。兩側石壁上,嵌著幾盞忽明忽暗的壁燈,光芒掙紮著,勉強照亮一小片地區,更多的暗中暗藏在光暈以外,彷彿擇人而噬的巨獸。
循環之淵?我咀嚼著這個名字,一種不祥的預感悄悄爬上心頭。
我拽著研討員,踏上第一級台階。冰冷的觸感從腳底伸展上來。
發急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我的心臟,越收越緊。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表麵恍惚、泛著慘白微光的紙質手臂,半透明,彷彿一碰即碎。
左臂的位置,空空蕩蕩。
角落裡,一個穿戴白大褂的研討員癱軟在地,麵無人色,抖如篩糠。他指著我,嘴唇翕動,卻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猛地一抽。
那感受很奇特,我的紙胳膊冇有多少力量,卻能感遭到他們身材的顫抖和冰冷。
那聲音……斷斷續續,卻透著一股令民氣碎的熟諳感。
快一點,再快一點!
就在這時,一股暖意自小腹升騰,敏捷流遍四肢百骸。
看著他驚駭萬狀的模樣,我心底竟生出一絲詭異的自嘲。
我猛地放手,將他推向冰冷的牆壁。他撞在石牆上,收回一聲悶哼,癱軟下去。我冇有轉頭,乃至冇有再看他一眼,徑直向下。
血肉、筋骨、皮膚……它們平空滋長,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率,逆轉著剛纔的消逝。
終究,門路的絕頂,模糊呈現了兩小我影。
認識沉湎,天下在我麵前化作一片黏稠的赤色。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沉重的鼓點,敲打著瀕死的邊沿。
“死……死了?”
是他們!
越來越清楚。
那空蕩的左肩處,異變陡生!
“長生……長生……”
“爸!媽!”我像一顆失控的炮彈衝疇昔,用儘滿身力量抱住他們。
一步,又一步。
我甩開他,猛地撞開鐵門。一股砭骨的陰冷潮氣劈麵撲來,帶著鐵鏽和灰塵的味道。
它返來了,固然還是帶著某種不實在的透明感,但它確切返來了!
研討員的眼神閃動不定。
他在怕我?
“在……在地下三層!”驚駭完整擊潰了他,“在……循環之淵的入口!”
幾近是同時,“啪”的一聲,四周的燈光刹時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