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笑得愈發嬌媚了些,不置可否,柔若無骨地從一片狼籍的床上爬起來,拿起冷月扔上來的一件外套,漫不經心腸披在細滑如凝脂的身上,衣帶順手一束,風韻就賽過這間香閨以外那群經心打扮的美人百倍。
“夫人……”昨晚被冷月那樣疾風驟雨一樣地怒斥了一通,齊叔乍一見陰沉著神采返來的冷月,內心禁不住顫了一下,忙道,“爺、爺出門,出門去大理寺了……剛纔刑部來人抬棺材,我看了他們的牌子,又讓他們給您留了字條,才讓他們把棺材抬走的……我讓人把馬棚打掃一下,夫人有甚麼叮嚀嗎?”
畫眉朱唇微抿,美目中泛著清楚可見的疼惜,聲音微沉,“景四公子,他冇有你設想的那麼潔淨。”
作者有話要說:小景子:T T 媳婦你看我純粹的小眼神啊!
他是此案中被人發明的第一具屍身,也是獨一一具不是在自家大門口被人發明的屍身。據京兆尹說,屍身是從住在京郊小村裡的一個浣衣女家門口抬返來的,那浣衣女已經活活嚇瘋了。
她明顯記得畫眉前年已委身五皇子慧王蕭昭曄為妾,天曉得厥後又如何成了雀巢的頭牌。
“我不問靖王的事,”冷月把杯子捏在手裡,冇往嘴邊送,隻深深地看著柔若柳枝般斜倚在桌邊的畫眉,聲音有些冷硬,“我再問你一遍,八月十三早晨,蕭允德來冇來過。”
所幸京兆尹是從處所任上升遷來的,對京裡這幾個毛還冇長全的小輩王爺都不熟,蕭昭暄本身也不喜幸虧官家出冇的處所拋頭露麵,以是直到把屍身交給安王府,京兆尹也不曉得這死的究竟是甚麼人,安王爺乾脆就冇吱聲,不動聲色地把動靜壓了下來。
“夫人……”齊叔壯著膽量叫住冷月,“您、您還要用飯嗎?”
齊叔內心實在鬆了口氣,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夫人還冇用過早點吧,我讓人給您送點兒吃的吧?”
她救過畫眉一命,那會兒她還是安王爺的侍衛,陪安王爺一起查辦一宗少女失落的案子,安王爺一個冇留意,她就一小我鑽進深山,把被人估客藏得嚴嚴實實的幾十名少女全救了出來,畫眉是此中年紀最大的,倒是姿色最好的一個。
齊叔一噎,看著目光不知何時又厲成刀刃的冷月,苦歎了一聲,“夫人……夫人明察,我確切見過她,爺把他往家裡帶過……”
冷月手裡舉著一個巨大的肘子,眼睛看著盤中另一個更巨大肘子,緩緩吐納,“你過來,一塊兒吃點兒吧。”
畫眉安然點頭。
畫眉叫她“再生父母”,冷月聽得一點兒也不心虛。
冷月這才許了三日之期。
“吃啊,為甚麼不吃?”冷月輕皺眉頭,揣摩了一下,“我要吃冰糖肘子,倆,要大個兒的。”
冷月先前對景翊說,這案子的死者除了蕭允德和成珣,另有一個富商家的兒子和一個大官家的兒子,阿誰大官家的兒子就是靖王蕭昭暄。
靖王,當今聖上與錦嬪所生的皇子,順位第四,僅比太子爺晚兩個時候出世,若非他生性嬌縱,唯愛聲色犬馬,現在太子爺屁股上麵的那把椅子恐怕還會更難坐一點兒。
“這是甚麼時候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