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簾驀地被人從內裡大力挑起,一名身形肥胖的婦人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彥哥兒,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事。”陳道撚了撚稀少的髯毛,持續說道:“前幾日鎮上的王員外托我為其季子尋一名書童,每月例錢一百文,管吃管住,做的便是那伴讀的事,倒是還算輕巧。”
趙彥天然不曉得這位陳夫子心中所想,他剛纔隻是心血來潮,臨時說出來試一試,心中倒是並無切當掌控,此時抬目睹這位陳夫子麵露深思,隨後嘴角略微勾起,趙彥心中不由一喜,暗道莫非有戲?
頓了頓,趙彥拜道:“夫子,門生曉得您交遊廣漠,我是想請夫子閒暇時給門生尋一個活計。”
聽王氏這麼一說,趙彥心中頓時一怒,兩個月積累下來的鬱氣湧上心頭,便想要扯開嗓子辯駁幾句,不想一旁誠懇巴交的大伯趙壯可貴‘硬’了一次。
趙壯期呐呐艾的說完,王氏聞言卻還是不依不饒,扯著趙壯的衣袖作勢就要往外走,嘴裡說道:“你說這麼些話我哪兒曉得是真是假,還是到外頭找鄉親們說道說道,讓他們給評評理,看看你趙大的心到底是黑是白。”
想到這兒,趙彥對這件差事的心機便淡了很多,隻是剛纔是他親身開口請陳道為其尋一份活計,此時如果決然回絕,未免顯得趙彥有些不識時務。
陳道心中一惱,這春寒料峭的氣候裡,若不是看你識相,我纔不會理睬你。
“孩子他娘,你小點聲。我冇有彆的意義,隻是看小郎冇個精力頭,也許真的病了,萬一又是前兩個月那樣的急症,孩子有個甚麼三長兩短的話,那我就冇臉見二弟了,但是冇有說你刻毒的意義。”
陳道點頭笑道:“恰是。”
趙彥這些日子冇少聽趙構講些桃村附近的人物與事情,以是對於這位王員外還算體味。
“呃……那倒不是,門生是想回社學持續學業,隻是家中長輩那邊……”趙彥有些難堪,這年初想要讀書,束脩是必須的,不拘幾串臘肉或是一些銀錢,隻要能拿得脫手就行,隻是就憑大娘王氏阿誰刻薄性子,的確是想都不要想。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高低而求索。”趙彥苦笑著裹了裹身上薄弱的衣衫,隨後牽著老牛快步拜彆,如果歸去的晚了,指不定大娘王氏會如何斥責詰問呢。
趙彥零散影象裡的陳夫子是個渾厚的父老,此時聽其說了這麼一句有些奸商的話,不由一愣,待其走遠以後纔回過神,心下暗歎,他倒也冇感覺這位陳夫子有甚麼不好,人活著總離不開柴米油鹽醬醋茶,連孔夫子都曾經說過‘自行束脩以上,吾何嘗無誨焉’如許的話,又何必對這位陳夫子苛求呢。
半晌後門簾一挑,一名身高六尺擺佈、麵相渾厚、額頭皺紋橫生、兩鬢微白的男人走了出去,趙彥眯著眼偷著瞅了瞅,認出是大伯趙壯,情知是叫本身起床乾活的,便裝出一副未睡醒的模樣不想理睬。
趙彥昨日不謹慎從牛背上摔下來一次,本來並無不適,隻是歇息了一晚以後,右邊臂膀處倒是痠疼非常,稍一轉動便感受那處的肌肉像是要被扯破普通,故而他壓根就不想起來。
趙壯先到趙啟床前看了看,見兒子睡得正酣,遂悄悄給他掖了掖被子,隨後才轉過甚籌算叫趙彥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