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身著玄紅朝服的身影再看不見了，蕭澄啞忍好久的淚水才迫不及待地滑出眼眶。

宋霏深吸了一口氣，眼眶逐步通紅，哽咽道：“外放一任，便是三載。恕臣大膽問一句，乃至尊的身材，還能有幾個三年？臣與至尊，還能有幾次相對？”

蕭澄提著琉璃燈，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偶爾踩到殘雪，便收回“咯吱”的聲音。

蕭澄冇想到她會提出這麼個要求，不由一怔，一時候竟是不知該說些甚麼好。

宋霏腳步一頓，卻又若無其事地持續往前走，也不知是聞聲了，還是冇聞聲。

待她們走後，袁月想了想，又喚了兩名宮娥：“你們兩個去端本宮，也清算潔淨。”

蕭澄幾近是顫抖著俯身，撿起了那枝白梅，垂眸之際，彷彿與當年純情的少年相合。

“陛下……”那寺人焦心腸喊了一聲，正欲起家追上，卻被袁月製止了。

暗香園冷寂多年，對於至尊的俄然拜訪，看管園子的老寺人和補綴花樹的宮人們皆是措不及防，慌鎮靜張地前來迎駕。

蕭澄俄然就來了興趣：“既然走到這兒了, 就順帶賞賞這一院白梅吧！”說著, 便搶先踏步, 轉道往南，獨自尋冷香而去。

“劈啪”一聲，倒是琉璃燈裡的蠟燭爆開了一個燈花，突破了這令人堵塞的沉默。

“甚麼不情之請？”蕭澄自我解嘲地笑道，“莫不是英國公終究有了心上人，要請朕下旨賜婚嗎？”

蕭澄收斂了笑意，問道：“你有何要求，但說無妨。”

老寺人半輩子都守在這暗香園，對四周的環境瞭如指掌，聞聲袁月扣問，略略思考了半晌，便道：“往西有一處玉溪宮，往南稍遠一些，另有一座霜華宮。不過，若說比來的，還是東麵的端本宮。”

宋霏的神情刹時便淡了下來，淡然道：“臣早已說過，至尊一日不立後，臣便一日不結婚。如何，至尊是有了尊後的人選了嗎？”

這暗香園是蕭澄的母親宣帝為宣後所建，隻因二人初識之時，恰是白梅映雪之際。宣後折梅枝以贈才子，自薦為太子妃。

進了這梅園，那股子在遠處便可聞見的冷香反而淡了去，似有似無地繚繞在鼻端，卻更讓人忍不住想要追逐。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誰也不再開口說話。

這是暗香園名字的由來，卻與製作提名之人的賦性大相徑庭！

但是，這些東西，在他的少年期間，便一樣一樣都落空了。

宋霏道：“不管至尊如何做想，還請阿澄念在昔日情分上，全了阿霏這點兒癡唸吧！”

但是，轉過甚來，阿誰梅花樹下折枝笑望的少女，卻也早已背過了身去，揹負了屬於本身的任務，一步一步禹禹前行，終究離他越來越遠。

俄然間，幾點冰蕭瑟入脖頸，蕭澄一個機警，下認識伸手一模，湊到麵前，倒是幾枚烏黑的梅花瓣兒。

袁月擔憂路滑, 故意勸至尊慢一些, 可偶然間窺見至尊於琉璃燈的光影映照下格外昏寐的那絲記念與悵惘，到嘴邊兒的話不知不覺就嚥了下去。

一眾宮人趕緊跟上, 跟著至尊在清理出來的石子路上疾步前行。

或許這裡真是太久冇有朱紫來了，守園人清理的並不當真，地上的殘雪到處都是。

袁月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先前榮國公先出來了！”大冷的天，老寺人急出了一頭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