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她已是眼眶通紅,哽咽難言。
張婉黯然道:“隻是現在,你我怕是哀告無門了。”
張嫣內心不平,但見姐姐氣得眼都紅了,也不敢辯駁,隻是撇過臉去,以沉默表達抗議。
可這個時候,那些故交們都恨不得撇得再潔淨一點兒,又如何會幫她們?肯出來見她們一麵的,那都是真正的刎頸之交了。更多的,都隻是任她們在客堂閒坐,坐到入夜,坐到她們本身坐不下去為止。
白衝道:“就是於長史讓部屬在此等待世子的, 說是世子如有閒暇, 見一見也無妨。”
張婉一呆:“我們本是有事相求……”
張婉本年才十六歲,張嫣蜜斯姐兩歲,本年十四。兩人年紀說大不大, 說小也不小,本來正該是天不怕地不怕, 敢與天公試比高的時候。
張嫣倒是自傲滿滿:“姐姐本年才十六歲,自我朝建國以來,十六歲的秀才又有幾個?小妹雖鄙人,自認還是有些潛力的。我們兩個現在看著是不如何樣,可假以光陰,定然能成為燕王世子的左膀右臂的。”
終究,張婉還是被mm壓服了,這纔有了本日裡,姐妹二人跪在燕王府門口堵門的事。
她們一個秀才,一個白身,於堂堂王世子來講,能有甚麼代價?
臨到最後,在獄吏再三催促下,曹碩才滿麵忸捏地說道:“母親愧對皇恩,實在死不敷惜。若至尊仁慈,能留罪臣一分顏麵,臣當真銘感五內,來生結草銜環!”
兩人回到租住的處所,張嫣便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而張婉顛末這些光陰的情麵洗練,已是成熟了很多,即使內心也是難受至極,卻也另有明智在。
見她如此,張婉歎了一聲,道:“母親因何而入獄,你我一清二楚。一是因她行事不謹,失了畏敬之心;二便是……便是受父親連累。燕王世子也不過是秉公法律罷了。”
“我……我們?”
獄吏鬆了一口氣:“兩位慢走。”
張嫣到底年幼,設法天真得很:“如何冇有?我們有!”
“傻丫頭!”張婉不由苦笑,“且不說燕王會不會管這件事,便是她會管,你我另有甚麼能打得動王世子?”
見mm如此懵懂,張婉感喟之餘,心頭更是酸楚。
乾脆姐妹二人常日裡並不是華侈無度的性子,母親每月給的銀錢都有紅利,倒也有些積儲,便臨時租了一個小院子。
“兩位女郎不必多禮。”獄吏隻是一小卒,張婉倒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她又豈敢真的受了張婉的禮?趕緊側身避過了。
“快走,快走!”獄吏厲聲催促。
兩人散儘了大半的家財,一一拜訪了母親的故交。
但無世子傳召, 她們天然不敢私行拜見, 以免衝撞。
是以, 少年的張婉與張嫣自是肆意飛揚的。
――麵前這個描述乾枯、神采委靡的婦人,那裡有昔日裡母親半分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