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偷偷來到德王府後院,幾近冇費甚麼力量,就翻過了高大的後牆,看到了一個寬廣的後花圃。
黑衣女子冷冷地掃了抱著琵琶的少女一眼,說道:“你們自幼跟我學習樂舞,應當曉得我的要求,人生並不是永久有第二次機遇的。後宮美女如雲,冇有過人的本領,就不必進宮自取其辱。”
蘇挽月心中一向惦記取眉妃一案,自從前次與牟斌在都城義莊內見過死去的眉妃,她就感覺這件事公然不是那麼簡樸,那位在朝中名聲極好、“德高望重”的德王朱見潾,究竟與眉妃有甚麼不成告人的乾係呢?線索清楚指向了德王,但東廠懷恩那邊非常謹慎,連朱佑樘都暗中壓下此事,看來,必須親身去一趟德王府才行。
眉妃!
此前,蘇挽月已從雲天手中拿到了一幅詳細的都城輿圖,上麵將德王府的位置標註得清清楚楚,就在城東永平巷內。
牟斌固然對她有情有義,但畢竟是錦衣衛的人,朱佑樘與萬通之間的乾係,前次在永寧宮已初見端倪,他既然不肯意將此事交給錦衣衛辦理,恐怕也不肯意牟斌插手。並且她越來越感遭到,本身附身的這個“蘇挽月”武功並不低,特彆是輕功絕好,隻要她行事奧妙一些,自保不成題目。
德王看了一眼黑衣女子,緩緩說道:“可另有更出色的人選?”
她昂首一望,隻見暖閣亭內端坐著一名年約四十擺佈的中年男人,頭戴金冠,器宇軒昂,生得濃眉大眼,豪氣實足,很有王者之風,猜想便是憲宗天子的弟弟、曾經就蕃於德州,後改藩山西濟南的德王朱見潾。
“……不管如何,妾身現在在宮中是已死之人,皇上冊封的‘眉妃’,早在數日之前已暴斃於翠縷宮內,現在妾身不過是一名普淺顯通的女子,即便有人發覺,又能如何?莫非不準人間有長附近似之人麼?王爺何必擔憂?”
蘇挽月不敢跟他們太緊,是以掉隊了約莫十餘丈,等她追到德王府的小樓四周時,卻發覺他們竟然落空了蹤跡。
蘇挽月不由汗毛直豎,本來她並冇有死?
看到這個手勢,剛纔風情萬種的琵琶少女彷彿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貓一樣,神情一片暗淡,眼角頃刻竟似有了淚光,她訕訕地收了琵琶,帶著祈求的眼神向黑衣女子看去。
過了一會兒,她竟然聞聲了一個幽遠而嬌細的女子聲音,從小樓軒窗內傳出來:“……不是說東廠已經結案,皇上也不再究查此事了麼?為何錦衣衛會派人去義莊呢?”
一柄鑲嵌著寶石與玳瑁的金絲琵琶,美人潔白如白玉的手指撥弄下賤瀉出碎玉敲冰的噪音,配上彷彿梁間燕子呢喃般和順委宛的吳儂軟語低吟淺唱,就像一縷悠然的迷魂香,讓聽曲的人都有些暈沉,渾渾噩噩中竟不知此身安在。
抱著琵琶的少女聽到最後一句話,頓時透暴露絕望之色,淚珠滾滾墜落。
蘇挽月曉得德王在此,小樓四周必然耳目浩繁,她唯恐被人發覺,立即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德王身邊,坐著一名黑衣黑裙的女子,她看起來也不過三十開外,麵貌端莊,鬢邊斜插著一支烏木金釵,黑絲緞裙角下襬處的百褶都以金線鑲邊,針腳處各自垂墜一大顆光芒四射的貓眼藍寶石,穿著打扮極儘豪華,頗似官家內眷。
德王見她執意不肯通融,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