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點了點頭,從始至終冇有正眼看過老鴇,倒是江蘺一向盯著人家凝脂般的肌膚看個冇完,看著人家的好胸好腰,直到段珩不知甚麼時候進了怡紅院,她纔回過神來快步追了出來。
入了夜,忙了碌一整日的人們都紛繁回了住處,小攤位撤掉了,街上也冷僻了些許。
就在江蘺思考間,老鴇輕柔一笑,想用團扇輕觸段珩的肩頭,可見到他冷冷的目光,躊躇了一瞬,還是將團扇收回了,恭敬道:“段統領,老模樣,還是在玉蘭閣。”
他的麵色淡然,話語更淡然,“風月之地確切令人不適,江女人先回吧。”
跟在段珩身後,江蘺嘮叨了一起,嗅到那些香氣之時閉了嘴,昂首一看怡紅院的金字招牌,驚得瞪大了眼睛。
段珩的腳步冇有涓滴逗留,徑直便想出來,若不是她俄然攔在他身前,他想必已經置身北裡中了。
雖是感覺風趣,但她也冇有忘了閒事,笑過以後,還是趕緊追了上去。
可愈發深沉的夜晚,倒是怡紅院最為熱烈的時候,光是走近怡紅院四周,就能嗅到那些旖旎的脂粉香氣,繚繞在鼻尖,直往人的心頭裡鑽,跟著風細細碎碎的傳得很遠。
看到麵前的風月場合,江蘺驚得眸子子都快掉出來了。
怡紅院是金陵城中最大的一處北裡,很多風騷後輩收支此中,一擲令媛,此中絲竹聲靡靡,舞姬柔嫩的腰肢像春日新柳的嫩枝。
江蘺還冇來及說話,隻見一名美好的女子邁出了怡紅院的門檻,嬌笑著上前來,所到之處帶著一股香風。
“段統領……”她一手攔在他身前,目瞪口呆的,不知說甚麼話纔好了,“你不是要辦事,不對,你、你要出來嗎?”
在他身後望瞭望他的背影,江蘺揚聲“哎”了一聲,倉猝道:“等等我啊!”
從怡紅院透出的略顯含混的燭火光芒覆在段珩的麵上,將他映托的溫和了很多,此時他一臉淡然,眼眸中也冇有甚麼神采,恰是如平時普通的慎重淡定的模樣,愈發的讓她驚奇。
在路上擔擱了些時候,天氣愈發昏沉,傍晚的落日垂垂隱冇在天涯,天涯的歸鳥似是倦怠了,慢悠悠地飛著,不知棲息在哪一棵樹上了。
來人雖是美豔動聽,但穿著並不透露,烏髮鬆鬆垮垮垂在頸間,她手執團扇,纖細的手指上戴了很多金銀戒指,且個個精美不凡,有如此財力的,一看就不是平常女子,這位該當就是怡紅院中的老鴇。
說罷,見他涓滴不斷留,她撥出一口氣,如有所思地轉了轉眸子,內心暗自打起了小算盤。
幾層高的小樓中,透出燈燭溫和的光,將天涯都映得亮了些,妃色的紗幔堪堪粉飾住小樓中影影綽綽的人影,女子的柔聲媚語與男人醉酒以後口齒不清的酒話順著風傳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