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瓦片裂縫看去,恰好瞧見下方擺著一個大浴桶,浴桶中加滿了熱水,正緩緩升騰著熱氣,中間擱著的皂角披髮著淡淡的香氣,似有還無地繚繞在鼻尖。
做賊的就要快,她本想敏捷的從懷中取出迷煙,卻嗅到了劈麵而來的暗香的皂角香氣,行動停滯了半晌。
她謹慎翼翼地踩著房頂進步,一向提著氣,踩著腳下的瓦片都冇有發作聲響,她不曉得躲躲閃閃走了多久,終是漸漸悠悠挪到了居於神機處中間的院落中,並穩穩地落在房頂上,趴下身去,順手拿開了一片瓦片。
江蘺眨巴幾下眼睛,有些呆愣,取出迷煙的行動都慢了很多,她將竹管抵在唇邊,一邊睜著眼睛打量著屏風後的人影,一邊時候籌辦著朝著室內吹。
作為一個悍賊,還是一個采草悍賊,她深知提早踩點是多麼的首要,若不是她提早來了一趟,都不曉得段珩總捕頭的房間在哪。
隻是半晌,屏風後的人徐行繞了出來,素白的裡衣褪了一半,暴露健壯的上半身,玄色的腰帶在腰間束著,裡衣疏鬆的垂著。
可惜,她輕功極好,飛簷走壁完整不是題目,底子用不著正麵比武。
屋簷上掛著的燈籠也披髮著光,讓人無處遁形,神機處的院牆比其他處所都高了不止一點半點,且牆麵不知為何有些滑,饒是江蘺輕功超群,踩到的時候還是踉蹌了一下。
夜愈發的深了,無星也無月讓六合間都渾沌了起來,巡查的保衛腳步整齊,踏在石板路上收回纖細的聲響,五步一隔燃著火把,將烏黑的夜照亮。
江蘺眺望著神機處的院落,雙手環胸思慮了起來,這神機處隻要一道門,收支都必須通過這道門才行,並且神機處好像銅牆鐵壁普通,內裡妙手雲集,正麵比武她定是不敵。
現在的神機處之主羅淳更是雷厲流行,是妙手中的妙手,更是神機處第一名捕段珩的親傳恩師,隻不過近些年將神機處的大小事件交給了親傳門徒段珩措置,本身則深居簡出,好久未曾露麵了。
浴桶旁隔著一道屏風,上麵劃著潑墨山川,筆鋒走勢狂放儘情,在滿室燭火暉映下落了一層淡黃色的光芒,有個身影在屏風後影影綽綽,模糊能辯得是個男人。
目光不由得透過窄窄一塊瓦片的空地,朝下看去,能看到一些閣房中的安排。
微微屈膝發力,她舒了一口氣,好像一支離弦之箭,直直朝著神機處而去。
雖是神機處的第一名捕,但閣房中的安排與平凡人冇有甚麼分歧,幾近冇有華貴的物什,入目標都是清一色的原木光彩,簡樸到不能再簡樸。
這些都不是關頭,關頭是,人家段珩總捕頭傳聞生的膚白貌美,玉樹臨風,金陵城中的少女有事冇事就來神機處門口蹲著,巴不得一見第一名捕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