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圓很快便來到外書房,走到門口,隻見蘇震在房內走來走去,顯得非常短促不安,他嗬嗬一笑道:“讓蘇使君久等了!”
這幾日,隴右的戰事頗耗他的心力,賦稅調撥、民夫征用、軍器製造,乃至於穩定關中民氣,按捺米價,每一件小事都需他親力親為,不過這些比起保護崔家的職位來,又算不了甚麼。
崔慶功一咬牙道:“不如趁現在局勢未擴大,早一點派兵去將他們抓起來!”
蘇震立即將鄭腐敗的供詞遞了上去,貳內心也明白,崔雄恐怕真是冒功,他見崔圓看得細心,便揣揣不安地彌補道:“固然這兩個士子都冇甚麼背景,可部屬擔憂動靜一但傳開,極能夠會激髮長安十萬士子肇事,以是部屬建議當即封閉動靜,將那兩人移到大理寺去”
崔圓本年已近六十歲,他體格胖大,臉頰鏤刻著深深的法律紋,一隻巨大的鼻子分外招眼,但他待人接物溫文而雅,從冇有人見他發過怒,老是掛著一種暖和笑容,特彆受中低品階的小官員敬愛。
“老爺!京兆尹蘇震在外求見,說有告急環境要稟報。”
崔圓心中非常憤怒,現在恰是扳倒韋諤最關頭的時候,二弟竟惹出這類事,這個把柄若被韋諤抓住,他豈不是前功儘棄?
這時,門彆傳來管家短促的腳步聲,崔圓立即將麵前的素箋撕得粉碎,算時候,應是二弟崔慶功來見他了。
崔圓看著供詞一言不發,他臉上的笑意垂垂地消逝了,神采越來越陰沉,此事他並不曉得內幕,他一向覺得二弟不過是將其他軍官的功績安在其子身上,這倒也無妨,不料竟是奪了一群士子的功績,太原張煥、金城辛朗,這麼多敏感的名字,莫非二弟竟無動於衷嗎?
固然崔圓心中憤怒,但他臉上卻涓滴冇有顯現出來,他沉吟一下,便對蘇震笑道:“這也不是甚麼大事,用不著發兵動眾,那兩人就臨時留在萬年縣衙,待我查明環境,若真是崔雄冒功,我便要親身向他們報歉!”
崔圓悄悄地搖了點頭,“不,事情瞞不過那幾隻老狐狸,現在派兵去便是欲蓋彌彰,反而讓民氣疑。”
“那這件事如何辦?”
崔慶功從小就非常驚駭崔圓,見兄長髮怒,他從速解釋道:“我也曾想殺他們滅口,可內裡有辛雲京之子,我怕殺了反而會引發費事,至於雄兒之事,我的軍功簿上寫得明顯白白,現場有他遺留的劍,另有很多回紇戰俘都能證明,而十幾個讀書人既然冇有半點證據,就不怕他們翻天去!”
一名家將領命而去,崔圓背動手走了兩步,他想了想又轉頭道:“再派人去平康坊高升第六堆棧,將住在那邊麵的每一個士子都給我監督起來,特彆是要盯住阿誰叫張煥的,記著!冇有我的號令,誰也不得打草驚蛇!”
來歲便是慶治十六年,按商定將由韋諤接任相位,他崔圓退為左相,而現任左相裴俊隻任戶部尚書,周而複始,七大世家輪番在朝,至於大唐天子不過是個名義上的君主,並冇有任何實權。
“去吧!此事你就不要過問了。”
但權力也是一種甜美的毒藥,讓他欲罷不能,不管如何,這個右相之位他不能落空,就在崔圓殫精竭慮籌辦對於韋氏之時,回紇人卻不測埠幫了他的忙,他抓住了機會,借回紇人之刀,使韋家本宗在一夜之間滅亡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