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展轉,及至天明,終究熬到中午時分,蕭鐸換了玄色長袍直綴,直奔八珍閣。
馬車緩緩而行,穿過鬨市走過靜巷,聽著耳邊各色聲音,顧玉青淺合的眼睛微顫。
逆著陽光,蕭鐸一眼看到書房門外盈盈而立的顧玉青,不覺一怔,陽光彷彿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光,為她本就明麗的五官更添色多少,這一刻,她彷彿是踏著金光從天而降的仙女。
經此一事,蕭禕在皇上心中的職位必然與日俱增,這讓奪嫡心切的蕭鐸如何結壯的下來,的確如坐鍼氈。
聞言,蕭鐸曉得她是為了端王爺一事而來,頓時斂了打趣之意,側身請顧玉青進書房。
蕭鐸頓時心下迷惑,她不是端王爺最寵嬖的側妃嗎,如何臉上鬨出那樣多的傷來,還要,她不是長年臥病在床嗎,如何方纔走起路來完整就是正凡人的模樣。
董策罹難,無依無靠無家可歸,她也冇有照拂一二。
吉利領命,回聲而去。
顧玉青奉告他的雅間是滄瀾閣,他到的時候,顧玉青尚且未到,閒閒臨窗而坐,飲著老闆親身捧上的香茶,蕭鐸俯窗瞧熱烈。
顧玉青笑著點頭,“恐怕讓殿下絕望了,冇有甚麼好動靜,隻是想在明日中午,請殿下到八珍閣一敘,以表歉意。”
望著顧玉青分開的背影,蕭鐸絕望的心境中又出現點點波紋,顧玉青肯主動相邀,是不是就意味著,今後他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了,他再也不消耗經心機的拉攏她了?
吉利略一思忖,點頭道:“冇有。”
顧玉青含笑說道:“冒昧打攪殿下了,隻是一病數日,心中始終不安,陸久政那件事畢竟由我而起,現在因為他讓殿下被端王爺記恨,倘若殿下有個不測,我知己難安。”
待吉利分開,顧玉青睜著一雙吵嘴清楚的眼睛倚在窗前,怔怔望著窗外一樹的桐花盛開,眼底風雲捲動,倒是看不出透她的心機。
既是一時半刻參不透,乾脆也不再想,拍拍衣裙上散落的花瓣灰塵,扶著吉利起家,病了幾日,好久不下地行走,猛地出來坐一會,倒有些不適應。
迎上蕭鐸扣問的目光,長順答道:“殿下,難怪感覺眼熟,是端王府的成側妃,說來也巧,她正幸虧我們隔壁的筆墨軒。”
心下一個感喟,不由替顧玉青難過,蜜斯病成這個模樣,侯爺連個影子也不露。
真真是低瞧了他了!
落座後,有丫環捧上熱茶,蕭鐸立即熱切問道:“顧大蜜斯來,但是有甚麼好動靜要帶給本王?”
“顧大蜜斯?”回過神來,蕭鐸立即朝顧玉青走去,眼中含著欣喜的笑意,“如何來也不提早讓人通報一聲。”
她彷彿……底子就不是董家的女兒普通。
吉利麵色微動,抿嘴點頭,“冇有。”
顧玉青到的時候,蕭鐸正在大理石鋪就的空中上來回踱步,如同困獸。
比及吉利再次返回,顧玉青已經在快意的奉侍下換了出門的衣裳。
蕭禕一舉將鎮國公府完整扳倒,這件事,舉國高低最坐立難安的便是二皇子蕭鐸了。
她?
蕭鐸聞言,不由絕望,可麵上到底還是保持了該有的風采,說道:“能得顧大蜜斯一請,實乃三生有幸,明日定定時赴約。”
的確如高山驚雷,那但是赫赫揚揚的鎮國公府啊,他也真敢動手,就不怕有個甚麼萬一,搬起石頭砸本身的腳,被鎮國公府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