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昨夜就被送回宮,這會兒想必閻燁是在同皇上稟報此次江南之行的所見所聞。
錦瀾手執白玉兔毫,沾了沾墨,略微沉吟半晌便落筆謄寫,不一會兒就收了筆,撚起信箋悄悄吹了吹,待墨跡乾了才交給沈氏過目。
雖一起上吐得七暈八素,她卻牙關緊咬,死活都分歧意換成陸路的發起,且為了腹中的孩子,連合蜜香都不肯撲滅半支。
女兒結婚至今,她最大的擔憂便是錦瀾的孕事,現在好輕易有了身孕,不好生養著,偏生要下甚麼江南,幸虧冇出甚麼差池,不然豈不是要女兒走她的老路?
“且從上個月起,也不知是如何一回事,他竟同安遠侯府越走越近,我實在冇體例,你也不在京裡,便先瞞著他偷偷措置掉一些商店,萬一有個甚麼不測,也偶然候週轉,不至於吃緊忙忙的,壞了祖宗家業。”
許是閻燁的激將之法起了感化,冇兩日錦瀾便規複了本來的精力,在她療養的這段光陰,底下的人已經將事情安排得差未幾了。
唐嬤嬤見她焦急,忙點頭解釋道:“冇有,惠秀說了,太太和晟少爺均好,不過三兒前幾日曾同奴婢透露,說是葉家有很多鋪子都轉了手,奴婢猜想,太太差惠秀來,許是為了此事。”
“奴婢當即就去安排。”唐嬤嬤應了聲,屈了屈膝便退下去籌辦。
青青冇有同錦瀾等人一起拜彆,亦回絕跟從五皇子,而是挑選留在杭州,她想守著夏紫瀠,就好似當初夏家遭難,她們主仆二人相依為命那般。
“晟哥兒恰是獵奇的時候,手裡攥著甚麼都會往嘴裡放,常日裡同他在一塊,這些個東西我是碰都不敢多碰,今後你若生了,也得細心些纔是。”
瞧著葉晟那截如脆藕般的小手,錦瀾的心都快化成了水,抬手摘下頭上的步搖,再將綴在上頭的明珠一掰,取下來遞給葉晟,冇想葉晟攥著明珠,想也不想就直徑往嘴裡塞,幸虧沈氏眼疾手快給搶了下來。
聽女兒提及轉賣商店的事,沈氏先是歎了口氣,思忖半晌便道:“自打老太太去了,你父親上書丁憂,這段光陰總閒置在家,不免有些胡思亂想,本來應了老太太搬回揚州,可這會兒又不肯這麼做了,說是老太太臨了胡塗了,所言不能當真。”
雖說葉家已經清算得差未幾了,但另有三房姨娘在,晟哥兒年紀尚小,離了母切身邊單獨留在府裡,指不定會出甚麼幺蛾子。
“......劉總管照著主子前頭定下的端方,往各府邸派送節禮,前幾日趙管事已經將府裡丫環小廝的春衫派發下去,帳本奴婢同清秋查對過,轉頭讓清秋取來給主子過目,旁的就冇甚麼了,統統安好。”
“母親將此信交給父親便可。”錦瀾微微一笑,“若父親還分歧意,您也不必顧慮太多,帶著晟哥兒直接去沈家。”
唐嬤嬤想了想,遊移的道:“請主子過門赴宴的帖子很多,卻冇甚麼人登門,唯獨太太差惠秀來過幾次,奴婢不好多說,隻模糊點了兩句,想必太太內心通透著,便冇再差人來了。”
看著女兒篤定的神采,又憶起葉霖愈來愈荒唐的行動,沈氏內心一沉,頓時點頭道:“好!”
露水從速將一張紫檀雕花小幾架在軟榻上,品月從裡間的書案上取來上等的澄心紙和白玉兔毫,另有一方端硯,以淨水入硯,緩緩磨動幾下,待出了墨才擱下,退到一旁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