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老太太臉上帶了幾分的厲色,“毛毛躁躁的,怎能擔起大任?這件事我已經同意了,過了中秋便解纜!”
“此事決計不成。”他孔殷地看了老太太一眼,“當著老祖宗的麵,母親冇有點頭吧?”
葉霖道:“立室站了隊,現在二皇子的勢頭模糊獨大,隻怕這摺子到不了今上的桌子。何況江南這邊的情勢不明,二皇子除了立室外,定然另有背工。總要全揪出來纔好脫手,以免有漏網之魚。”
葉霖如有所思,“母親的意義是......”
雁容將屋子裡的燈都點上,端上葉老太太最愛喝的素心龍井和兩碟杏仁佛手,又將丫環們都帶下去,合上門,隻留下葉霖母子說話。
老太太怒極反笑,“現在大家自危,你倒好,竟學著人家金屋藏嬌,隻怕到頭來葉家的百年清譽便毀在你手中!”
雖葉霖說得振振有詞,但老太太還是冇有遺漏他雙眼中的閃動,頓時將手裡的茶盅重重一放,“裡頭另有甚麼事瞞著我?”
葉霖誠懇的答覆:“安設在貓耳巷子的宅子裡。”
葉霖刹時漲紅了臉,繪芳園確切是處風雅之地,位於瘦西湖風景最為秀美之處,背映長堤春柳,麵向荷蒲薰風,名為繪芳。園中遍植花木,奇石林立,此中另有清倌絲琴娛人耳,歌舞賞人目。很多文人清客慕名而至,成日在園子裡談詩寫文,煮酒論古今。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華家據悉是神醫華佗以後,醫術向來是杏林之最。現在今上略過官任太病院首坐的華太醫,將已經歸隱的華老太醫請進宮扶脈,隻怕太病院對今上的病情都束手無策了。
那便是無事,葉霖提起的心緩緩放了下來,頓時鬆了口氣。
“還不到阿誰境地。”老太太搖了點頭,稍作思忖,又開口道:“隻是年後上京續職,得要安排安妥才行。”
老太太皺了下眉頭,彷彿冇想到葉霖的行動會如許拖泥帶水,“你手裡攥著的那些東西,隨便列出一兩條呈上去不就成了?何必大費周章的兜圈子。”
“如此,如何不讓本家的女人去?”葉霖麵有異色,現在雖說二皇子有獨大之勢,但五皇子聰慧,也頗得聖心,一定冇有一爭之力,本家豈會捨得將這等功德拱手讓人?
葉霖搖了點頭,麵色上顯出一抹陰霾,“還是冇有端倪。”
他倉猝問道:“母親是聽到甚麼風聲了?”
看著葉霖又羞又惱的模樣,老太太冷哼一聲,“那人你如何安排?”
葉霖目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江南這塊肥肉是各家權勢必爭之地,可今上毫不會答應江南落入任何一名皇子手中。這般看來,江南很快就要亂了。禦史本就是個獲咎人的活兒,隻怕很多人巴不得他不利,又哪搭把手將拉他出泥沼?隻盼著今上能念及老太爺的忠心和這些年他幫著撈到的好處,臨了能抬手放他一馬。
葉霖皺了皺眉頭,本來本家俄然邀老太太和昱哥兒上京,他便感覺非常不解,此時聽到這話,更是大為迷惑的道:“葉氏一族分炊已久,本家向來看不起旁支,幾近都絕了來往,如何俄然想要這麼做?”
葉霖內心一驚,老太太此次上京但是受了本家的長輩所邀,又住了這麼久,保不齊是聽到了甚麼動靜。
聽到這話,葉霖麵露訕意,他得信趕返來,先梳洗一番,又特地帶上了常日裡甚罕用香囊,為的就是去掉身上的酒味,不想還是讓老太太聞出來了。便從速賠笑道:“母親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