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了好一會兒,惠秀和挽菊才服侍錦瀾換了襦裙。
“等等!蔓萍姐姐彆去。”錦瀾剛喊出聲,蔓萍早利市腳輕巧的出了正房,她悄悄歎了口氣,卻瞧見沈氏臉上又心疼又自責的模樣,便故作輕鬆的安撫道:“母親,不打緊的,瀾兒一點都不疼,用冷水敷一敷便好了。”
錦瀾倚在沈氏懷裡,嘟起小嘴糯糯的說道:“是瀾兒本身打翻了藥碗,怎能怪母親呢?”
沈氏覺得錦瀾是臊得慌,眼底溢位濃濃的寵溺,柔聲的哄著。
“都紅成這般了,還說不疼?都怪我不好,連個碗都擱不住。”沈氏冇重視到女兒的非常,正紅著眼眶,謹慎翼翼的用絲帕擦拭著殘留在錦瀾腿上的藥汁,對於燙紅的部位卻碰都不敢碰,恐怕弄疼了女兒。
“是。”惠秀答允著就要出門,背麵杵著的挽菊當即站了出來,“還是讓奴婢去吧!”說罷也不等惠秀吱聲,撒開腿就往院子裡的井邊跑。
“但是弄疼了?”發覺到懷裡的顫抖,沈氏忙縮回擊。
一想到宿世對沈氏的薄涼,錦瀾恨不得當場掐死本身。
葉家長房統共有一妻二妾,若說沈氏是雍容華貴的牡丹,那麼寧姨娘便是清麗脫俗的百合,而韶姨娘則是妖嬈嬌媚的芍藥,彆有一番風情,難怪葉霖會被迷住。
“這時候不是該派管事了麼?你如何有空到我這來?”沈氏一向冇插話,不過卻將統統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她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淡淡的問道。
如秋水般的剪瞳裡充滿了擔憂,任誰瞧了都會讚一聲姐妹情深。可此情此景落在錦瀾眼中,倒是實足的諷刺。她悄悄的看著葉錦薇,眸光深沉。
思到此處,錦瀾的心一陣陣抽疼,忍不住撲到沈氏懷裡,將頭深深的埋出來,悄悄的喊了一聲:“母親......”
錦瀾心底一動,這件牡丹裙的緞子光彩光鮮,裙身上的摺痕淺淡,不似放久了的模樣,應當是新作的。可昔日裡本身極少來水榭軒,加上惠秀那句“長高了”...如此說來,即便本身不靠近,母親也不時掛念著,想必那籠箱裡還壓著很多衣裳吧?
顛末一番細心診察,宮姓大夫留下幾貼藥膏,開了個方劑,又出言包管錦瀾的小腿上不會留下疤痕,沈氏才完整鬆了口氣。忙讓惠秀奉上診金和紅封,又讓蔓萍一同返回藥鋪抓藥。
秋紋打起簾子,葉家大女人葉錦薇和韶姨娘一前一掉隊了沈氏的屋內。
還未等細聞,錦瀾的心底像是被大錘子猛地一錘,神采頃刻退得乾清乾淨,麵前不由閃現出臨死前那痛苦的一幕,腳下一軟,身子重重的撞在門框上。
“這,這...”沈氏倒抽一口寒氣,“蔓萍,快去請大夫!”
韶姨娘被錦瀾笑似非笑的神情這麼一瞧,頓時有些遊移了。二女人看起來和昔日大有分歧,莫不是還在氣惱大女人害她落水之事?韶姨娘越揣摩越感覺事情便是這般,心也就漸漸定了下來。
蔓萍矮了矮身子,“是,太太。”
“太太。”
不料錦瀾早已推開挽菊,忍痛快步奔至沈氏身邊,二話不說伸手打翻擱在桌上的藥碗。
“是。”惠秀喚來在院子裡繁忙的秋紋,讓她清算地上殘存的藥汁,又讓一旁的墨初到小廚房盯著,瞧這模樣,二女人恐怕要留在水榭軒用早膳了,很多做幾樣二女人愛吃的才行。把事情安妥的安排下去,她才倉猝到裡屋翻開籠箱,取了沈氏所說的牡丹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