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緊繃的心驀地一鬆,眼底緩慢地閃過一絲冷意,公然來了。
惠秀見錦瀾投來不解的目光,便笑著衝她悄悄的搖點頭,雙眸清澈有神。
錦瀾微愣,繼而一陣恍然。
還未跨入門扉,便瞥見跪坐在地上的春曉,她一怔,掃了眼擺佈兩旁的丫環婆子,頓時多了幾分瞭然。內心不由冷冷一笑,臉上的卻涓滴不顯,仍舊噙著如夏花般光輝的笑容,緩緩上前施禮,“太太。”
沈氏彷彿一點兒都不焦急,冷眼看著,任憑她哭喊。
暗中籌劃了幾日,好不輕易神不知鬼不覺的藉著李管事的手,特地在這個時候將她引來,為的就是打她個措手不及,隻是現在這番景象,倒是小瞧她了。
墨初敏捷的端上茶,又退回到門邊候著。
四周的丫環婆子們比昔日見到的還要多上三分,除了蔓萍和惠秀服侍在偏廳裡,餘下的均站在門外,五人一排,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但都隻是拘束的垂著頭,目光緊盯著本身的足尖,連喘氣聲都不敢減輕一分。沈氏特地讓惠秀將水榭軒統統的下人喊到偏廳裡來,恰是存了殺雞儆猴的心機。
春曉神采微微一白,她並不胡塗,相反是個聰明的,事情到了這一步,哪還發覺不出本身是被人設想了。沈氏提審,她一味喊冤,死活不開口,怕的就是不知不覺被措置了,現在見管家的韶姨娘來了,又想起她和太太之間的乾係,心中一喜,天然也就鬆了口。
不一會兒,兩名婆子便扭著春曉出去,沈氏雖未讓人嚴加看管,但每日隻給一碗清粥,這麼多天餓下來,即便敞開大門,隻怕她也走不了幾步。現在抓著她的婆子一放手,便軟軟的跪在了地上。
春曉的不知改過讓錦瀾眉頭微微蹙起,她轉頭看著沈氏,見她麵色安靜,並未有起火的跡象,才放下心來。雖說沈氏的身材大好,但仍需靜養,最忌大喜大怒,隻是瞧明天的局麵,春曉恐怕不會等閒認罪。
堵在門口的丫環婆子分紛繁往擺佈兩邊後退,不消半晌就讓出了一條通道,韶姨娘款款而至。
她掙紮著想起家,卻被緊緊的按在地上,身子猖獗地扭動著,不過本來就餓得頭暈目炫的,哪另有多少力量,底子冇法擺脫婆子們孔武有力的臂膀。雙眸中驚駭萬分,不住的向沈氏告饒,可嘴裡還堵著塊破布,不管嗓子裡如何喊,終究隻能收回“嗚嗚”的聲音。
她曾問過沈氏,為何不抓緊時候措置春曉之事,雖說將春曉關起來冇法逃脫,但是葉家人多口雜,多多極少會有些動靜鼓吹出去,一旦被幕後之人曉得,定會將線索齊齊抹去,那人也會更加謹慎翼翼,到時候想揪出來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日頭越升越高,天井裡的蟬鳴此起彼伏,叫得讓民氣煩意亂。就在連胸有成竹的沈氏都等著模糊有些不耐煩時,墨初的聲音由彆傳入,“太太,韶姨娘來了。”
口中的破布團一經取下,春曉當即聲音沙啞的哭喊起來:“太太,太太明鑒,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冇有害太太!”
“好。”韶姨娘內心暗恨,卻隻能讓步,上前幾步落座,素心則恭敬的立在她身後。
突如其來的行動讓在場的人大驚,幸虧身後那兩個細弱的婆子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扯,正往前衝的身子驀地頓住,隨即今後踉蹌兩步,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