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顫著身子朝沈氏磕了個頭,淒然的說道:“奴婢不過是名微不敷道的丫環,怎敢害太太?”
那兩婆子嫌惡的瞪了春曉一眼,依言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提,如提小雞般將她提起來,回身麵朝那四名丫環。
得了惠秀的叮嚀,丫環婆子們再次讓出條道來,隻是這條道卻比方纔那條要寬很多。
韶姨娘恨極了錦瀾三番四次壞她功德,頓時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哪會?二女人聰明過人,這體例可好著呢!既能證明春曉說的是否失實,又能製止爭端,真真是好得很!”
針線房位於葉府的西北角,與秀筠樓遙遙相對,邊角上開了一個小小的角門與外界相連,上街采購極其便利,常日裡廚房雜貨也是由這個角門送入,再分撥到各個院落的小廚房裡去。
水榭軒裡的丫環,特彆是一等丫環和二等丫環都是她顛末遴選後才留下來的,作為親信的存在,倘若真是秋紋......沈氏無聲的歎了口氣,倘若真是秋紋,恐怕水榭軒再也不是鐵桶一個了。
莫非是太太動了手腳?春曉恨不得當即轉頭去問沈氏,可殘存的明智製止了心底的打動。她冇健忘此處是水榭軒,是太太的院子,哪怕她吵翻天,隻要太太一口咬定此中有一名是秋紋,她又能說甚麼?
她再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內心悔不當初,動了那不該有的動機,早就腫如核桃的雙眼又滴下兩行清淚,“太太,太太若不信,儘可讓秋紋出來,奴婢情願同她對證!”
沈氏皺了下眉頭,“扶著她。”
沈氏冇想到春曉會攀咬上本身屋裡的丫環,神采非常丟臉,她瞥了眼有些幸災樂禍的韶姨娘,沉聲說道:“秋紋是二等丫環,冇有對牌底子冇法自在收支表裡院,你若再不從實招來,我便讓人將你捆到衙門裡去,到時候是死是活,可由不得你了!”
春曉神采驀地一白,如果送了官,恐怕她隻要兩種了局:要麼受不了科罰死在牢裡,要麼熬疇昔,被官府發配去苦寒之地亦或者送入煙花之地。如果前者還好,死了一了百了,還能保住明淨之軀,如果後者,隻怕一輩子都生不如死。
“姨娘謬讚了。”錦瀾淡淡的回了句便不再出聲,幾乎將韶姨娘氣得個仰倒。
從水榭軒到針線房一來一回莫約要半柱香的時候,沈氏剛續上第二杯香茗時,惠秀返來了。
春曉求生心切,也臨時顧不得胳膊上傳來的刺痛,忙睜大雙眼,細心打量起麵前的人來。隻見麵前這四名丫環穿戴打扮不異,清一色的碧色提花羅裙,就連身形高矮胖瘦都差未幾。
她眉頭一皺,錯眼看向屏風內側,卻見錦瀾正衝她眨巴著眼睛,臉上綻出甜甜的笑容。沈氏內心頓時就明白過來,女兒定是又有甚麼古靈精怪的主張了。略加思考便點點頭,“速去速回。”
“好了。”沈氏揮了揮手,將韶姨娘即將出口的話堵了歸去,接著說道:“春曉,你且起來,看看身後可有給你傳話之人?”
沈氏目光閃動,“既是如此,你在外院當差,怎會無緣無端到水榭軒來?”
“哦?”沈氏瞥了眼正襟端坐的韶姨娘,“誰與你傳的話?”
這番話說得又狠又絕,便是躲在屏風前麵的錦瀾聽了也不由心顫。可若說是秋紋害了沈氏,她卻有幾分難以信賴。宿世沈氏故去後,秋紋便自請到廟裡為沈氏守靈位點長明燈,傳聞厥後還在廟裡削髮做了姑子。此事在葉家引發了一陣不小的嘩然,就連葉霖都曾親身感慨過秋紋是個不成多得的義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