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無法的搖了點頭,也就隨她去了,隻是越走越近,她的目光猛地一凝,有些不敢肯定的喃喃道:“那人,看起來有點像是惠無方丈。”
“瀾兒,不得無禮!”沈氏見錦瀾如此說話,不由皺了皺眉頭,小聲的怒斥道,“還不快給大師賠罪。”
錦瀾和惠無方丈你來我往的說推讓沈氏如墜雲霧中,俄然聞聲惠無方丈對本身說話,實在愣了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依言坐在亭中的石杌子上。
距菩提樹三尺開外,地上的蒲團一字排開,一排又一排,直至排滿全部菩提院。前麵數排蒲團上已經盤腿坐著靈濟寺的的僧侶們,今後則是和沈氏一樣虔誠的善男信女。統統人都悄悄的坐在原地,麵龐恭肅。
巳時過半,那豈不是快到中午了?錦瀾思忖半晌,便扯著沈氏的袖子嬌嗔道:“母親,我傳聞靈濟寺後山景色奇特,竟比家中園子還要美上三分,我們到後山去看看吧?”
直至走到亭下,沈氏才肯定那和尚恰是惠無方丈。
此話一出,坐在中間拾棋的長袍男人挑了挑眉心,安靜的臉上暴露少量不測之色。
惠緣大師眉須雪雙眼緊閉,似早已入定。滿臉褶皺,端倪間卻透出一股普度眾生的慈悲。他盤腿坐在菩提樹下,左手與胸前結出一個說法印,不一會兒便展開眼,嘴唇微動,陣陣禪音渺渺的傳開。
惠無大師的目光落直直的在她身上,見其神采微怔,卻緊抿著嘴唇不搭話,不由又歎了一句:“逆天行事,終不得善果。”
雖說已是初秋,後山竟還是各處青蒼翠綠,似春意盎然,各種的野花綴在碧草間,繽紛滿目,讓沈氏忍不住連連稱奇。
“無妨,無妨。”惠無方丈笑嗬嗬的對沈氏擺了擺手,目光卻一向放在錦瀾身上,他眯起眼,語氣平和的說道:“還望小施主見教。”
“小施主不必多禮。”惠無方丈點了點頭,打量著錦瀾的目光如一口深沉的古井,望不見底,卻飽含著睿智和通徹,半響後才長歎出聲:“癡兒,癡兒,既已落定,何故又生固執?”
沈氏不清楚,錦瀾倒是一點就透,恐怕他身上的毒就是惠無方丈解的,是以才特地說了本日中午到這兒來。她對沈氏笑道:“母親,傳聞惠無方丈醫術入迷入化,女兒特地請方丈大師為您診下脈。”
放眼望去,亭裡彷彿還坐著小我影,錦瀾內心一喜,看來他還很取信譽,腳下不由加快了步子。
惠無方丈臉上一片淡然,好似不曉得身後多了一行人似的,頭也不抬,一向將目光定在棋盤上。而那名長袍也一樣,固然錦瀾就站在他的正火線,卻看都未看一眼,兩人還是手起子落的下著棋。
沈氏自不消說,儘是訝然的看著女兒,隻是隔著幃帽,看不清她的神采。
多年前,她曾為求子拜便了揚州大大小小的寺廟和庵觀,厥後便是在靈濟寺求過後纔有了身孕,是以一向在此供著香火,對惠無方丈天然也不陌生。隻是惠無方丈普通不見外人,她也隻是有緣得見過幾麵,冇想到竟會在這兒碰上。
掃了眼已經空無一子的棋盤,沈氏不解的問道:“叨教大師,這是為何?”
“瀾兒,這是要去哪?”沈氏被錦瀾的行動弄得一頭霧水,說是來後山觀景,一些值得看的不看,偏要往這偏僻的處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