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亦是經心拾綴過,梳著雙平髻,發間彆著兩朵桃紅色的石榴絨花,還繫著同色的綢帶,身上穿戴紅裙綠裳,顯得格外喜慶。就是尚嬤嬤,也打扮得非常得體。
聽尚嬤嬤說,怕是會折騰到晌午。除彆的,葉府外頭還擺了百來桌流水席,供應百姓們吃壽麪,同賀老祖宗八十大壽。
錦瀾還未及笄,不能正緊的盤頭,尚嬤嬤便給她梳了個京裡風行的芙蓉歸雲髻,又從鬢邊分出兩縷頭髮,纏上墜了明珠的頭繩,垂於胸前。白淨的臉上施了一層薄薄的宮粉,白裡透紅,粉嫩的唇上也塗了一抹淡淡的緋色,整張小臉頓時顯得姿顏美麗。
她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這些衣裳都是母親破鈔了好些心機,才籌辦安妥,為的就是老祖宗的壽辰,不管如何都是母親的一番情意,想來老祖宗不管帳較。”
雖說不能落了蘭堂的臉麵,可也不能超出本家去,中規中矩不出彩,卻也不會出錯,何況她本來就冇籌算在老祖宗的壽宴上惹人諦視。
錦瀾笑似非笑的瞥了碧荷一眼,慢裡斯條的挑了件胭脂紅五彩千菊瓣立領儒襖,搭著藕荷色鑲滾銀邊八福裙。著好衣裙後,腰間以一條月白雙環四合快意絛束起,勾畫出盈盈一握的纖藐小腰。
錦瀾垂下眼瞼,狀似當真遴選的摸樣,內心倒是冷冷一笑,她還覺得碧荷不會開口提及那套衣裳,冇想到終究還是沉不住氣了。
她目光閃了閃,抿嘴一笑,不溫不火的道:“不知玥姐姐有何事?無妨直說。”
雖是笑容滿麵,語氣卻含著模糊的不善,一看便是來找茬的,錦瀾側了側頭,先是打量了葉錦玥一眼,隻見她穿戴品紅碎灑金縷桃紋夾襖,下身著月白軟緞挑線羅裙,滿頭珠翠相互輝映,麵龐多了幾分端莊,但失了幾分本來的美麗。
“女人的麵貌,不輸於本家任何一名女人。”尚嬤嬤忍不住讚歎了句,才擱動手中的象牙梳。
碧荷在暖炕上列了好幾套極新的裙裳,布料繡工天然是頂好的,可她看著錦瀾的目光在這些裙裳上來回打轉,忍不住瞄了眼擱在櫃子上的錦盒,道:“女人,若說好,還是老祖宗賞的那套更顯得華貴些。”
錦瀾含笑著點點頭,“如此,我們就彆多做擔擱了,走吧。”
錦瀾自揚州帶來的金飾,款式雖比不上都城裡的新奇,可東西確切極好的料子,明珠顆顆鬥大,明晃照人;寶石流光溢彩,通透純潔;即便是赤金的頭麵,也是實足十的真金,金碧光輝;更彆提彆的一些罕見的好東西了。隻是尚嬤嬤選了好幾樣,都被她點頭否定。
“女人,老祖宗的壽辰不但隻是葉氏一族的族人們來拜壽,都城裡的官宦世家,十有八九都要參加,這打扮上,須得昌大些,以免失了身份。”尚嬤嬤固執象牙梳,在烏濃的髮絲中來回穿越,手指矯捷的左分右繞。
“瀾mm,你先坐吧,老祖宗一會兒就到。”葉錦玉嘴角噙著笑,柔聲道。
錦瀾微微點頭,向她甜甜一笑,然後尋了個離葉錦嫣最遠的處所坐下。並非是她驚駭葉錦嫣,隻是今兒這類日子,她不想節外生枝。
錦瀾留下尚嬤嬤,帶著挽菊和碧荷到長命堂時,裡頭已經是熱烈一片,她一進屋,本來群鶯爭鳴的談笑聲驀地一止,世人紛繁昂首望向門前。
寅末卯初,藕香榭的正房裡也燃起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