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回道：“方纔奴婢聽到大廚房送食材來的婆子說，大女人回府了。”

“嬤嬤這是做甚麼？快起來！”錦瀾愣了下，倉猝說道：“沐蘭，還不快扶尚嬤嬤起來！”

“是他嗎？”錦瀾低聲輕喃，水蔥般的指尖緩緩遊走在吐蕊的茉莉花上，絲絲涼意透過白淨的肌膚，緩緩滲入體內。

剛清算安妥，沐蘭就拎著裝有早膳的食盒倉促進了屋，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擱，走上前輕聲說道：“女人，有件事得同女人說一聲。”

當初沈氏並未難堪靈珊，畢竟她也是迫不得已，打完板子，沈氏便讓人將她連同小石頭一起暗中安設到本身的陪嫁莊子上，而錦瀾回府又問沈氏拿了靈珊的賣身契，為的便是本日。

尚嬤嬤含淚望著錦瀾，眼中閃著無儘的感激，哽咽道：“二女人，大恩大德，奴婢冇齒難忘！”說著慎重的給錦瀾磕了個頭。

“是今兒個大朝晨到的。”沐蘭咬了咬嘴唇，遊移了一會兒，又把本身聽到的話說給錦瀾，“傳聞大女人一返來就去了水榭軒，在太太屋裡大鬨了一場。”

俄然，她猛地起家“砰”地一聲跪在錦瀾跟前！

錦瀾內心掛念著沈氏，夜裡讓沐蘭悄悄去探了兩回，得知葉霖歇在沈氏屋裡，她一夜都冇睡結壯，翻來覆去的直到天氣微明才含混了一陣子，起家時眼底的青影比前幾日的還要重。

唐嬤嬤和沐蘭也從速跟著行了一禮。

起碼目前來講，也不全都是壞處。

恐怕碧荷起疑，她特地讓挽菊陪著一同繡，還讓尚嬤嬤在一旁指導，說是指導，說白了實在是監督。

“反正隻是備用，若真趕不及就罷了。”錦瀾淡笑道，悄悄放動手裡的茶盅，給唐嬤嬤遞了個眼色。

現在母切身上的毒將解，韶姨娘也死了，統統算是臨時灰塵落定，尚嬤嬤的任務天然也就完成了。

錦瀾也未幾看，讓唐嬤嬤把東西交給尚嬤嬤，“嬤嬤，這裡頭一張記取靈珊和小石頭的下落，彆的一張則是靈珊的賣身契，至於底下那張，是瑞豐錢莊的銀票，數額不算多，權當我報答嬤嬤這一起的捐軀相護之恩。”

打從回府那日起，她便藉著要給老太太送壽禮為由，給碧荷安排了一道活兒，繡一架萬福屏風，足足一萬個大小不一的福字，足以讓碧荷繡上大半年了。

錦瀾一怔，好似纔回過神般忙垂下視線，掩住眸底伸展的慌亂和羞赧，可仍舊對峙，“反正隻是到母親屋裡存候，素淨些也不打緊。”

看著尚嬤嬤的背影垂垂消逝在遠處，唐嬤嬤眼底卻閃現出一絲憂愁，“女人，就這麼讓她走了，萬一......”萬一在都城裡頭的事泄漏出去如何辦？

“這是我賞下的東西，天然不會再收回，嬤嬤如果不要，那便撕了吧！”錦瀾板起臉，一副不歡暢的摸樣，接著伸手一推，又將銀票推到尚嬤嬤懷裡，“在外頭可不比府裡，到處都得花銀子，嬤嬤還要照顧靈珊和小石頭，恐怕一時候也挪不開身，這銀票嬤嬤且先留著，將來嬤嬤繁華了，再還我也不遲。”

她將唐嬤嬤手裡的簪子拿過來，置在掌心中細細翻看，這隻簪子她並不常戴，又丟失了將近半年時候，可那羊脂玉看起來反而更加通透津潤了，像是被人不時放在手中摩擦似的，整朵茉莉花流光溢彩，新鮮得彷彿就要墜落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