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不安的等了一盞茶的工夫,還是不見有人來報,葉霖幾次昂首望向門外,臉上不免透暴露一絲暴躁。
葉家人全都跪下來,垂首寂靜,神采恭謹。
沈氏邊留意錦瀾的神采邊輕拍著她的背,直到瞥見那抹慘白逐步褪去紅潤一點一點回到女兒臉上,才鬆口氣,轉頭又低聲交代惠秀:“一會兒回府,你直接去西配房把宮大夫請到我屋裡。”
李管事從速回道:“方纔船埠傳了動靜來,估計另有半個時候就到了。”
惠秀聽了當即就要撩起簾子讓外頭駕車的張三改道。
頃刻間,屋內世人神采各彆。
一起上沈氏對錦瀾柔聲安慰,無外乎是莫要嚴峻,如何站位,如何施禮等等的嚕囌細節。
李管事道:“已備安妥,老爺叮嚀了,就設在正廳。”
沈氏又接著過問了些許細節,見李管事都安排好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叮嚀他看好外頭的打掃事件,便帶著錦瀾三姐妹坐著軟轎回了內院。
四皇子,四皇子......到底還是躲不過嗎?
沈氏怕錦瀾看出她內心的難過,趕緊拍了拍錦瀾的小手,暴露笑容來,“身上的衣裳能夠不換,你且放心歇著,一會兒跟著我出去迎旨。”
葉老太太一把拉起錦瀾的手,神態竟是出奇的馴良可親,“要我說,這府裡頭還是瀾丫頭福澤最為深厚。”
身為女子,所嫁非人大抵不過如此了。
細數下來,竟是她們最遲。
傳旨的內侍先是倨傲的掃了世人一眼,才謹慎翼翼的將錦帛緩緩翻開。
惠秀曉得輕重,倉猝應了。
眼看著時候已經差未幾了,沈氏讓惠秀端來熱水服侍錦瀾淨臉,又讓唐嬤嬤重新給她梳了個略顯端莊的垂髻分肖髻,雖說衣裳不必改換,但麵貌必須肅整。
錦瀾靈巧的應了。
沈氏深深的吸了口氣,挺直腰身,淡淡笑道:“嬤嬤放心,我冇事,隻不太久未穿戴,不免有些不風俗。”
葉霖神采大振,“快,到門前恭迎聖上旨意!”
葉霖被葉老太太這一喝,腦海驀地一清,頓時吐出一口濁氣,麵色微沉,“母親經驗得是。”
麵對葉霖的柔情,沈氏內心安靜如水,她微微點頭,“多謝老爺。”
“母,母親,你是說......”錦瀾一臉不敢置信,目瞪口呆的望著同坐在車廂內的沈氏。
“不可!”錦瀾大急,從速伸手扯住惠秀,轉頭對沈氏笑了笑,“母親,我不打緊,許是過分嚴峻的原因,緩一緩便好了。”說罷她恐怕沈氏對峙,又添了句:“如果誤了宣旨的時候,那但是對皇上大不敬。”
聽到葉老太太的號召,錦瀾眉頭不由一抬,但又敏捷平複,嘴角含笑,順服的走到葉老太太跟前施禮,“祖母。”
葉老太太瞥了眼沉不住氣的葉霖,“有小黃門親身來報,還能作假?連這般事都沉不住,將來在朝堂上怎能為皇上分憂!”
錦瀾卻被沈氏直接帶回了水榭軒,惠秀早就先行一步,請了宮大夫在正房裡候著,錦瀾一進門,就被擁簇到軟榻上躺著,宮大夫扣著她的手便細心的診起了脈。
沈氏先讓人安排軟轎,又親身伸手扶著錦瀾下車,最後才移眼看向李管事,“傳旨的內侍甚麼時候到?”
難不成真如她所猜,本家老祖宗暗中動了甚麼手腳?
聖旨,皇上竟然給葉家下了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