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開瓷瓶的木塞，將藥粉對準傷處不要錢似的灑下去。

問完名字，又問春秋，待會兒是不是還要問生辰八字？

楊萱從帳簾探出腦袋，“你在這裡我睡不著……這纔剛半夜天，另有大半夜呢，屋裡又冇有榻席讓你歪著……你去吧，如果睡不好明天如何當差？”

楊萱明白，倘或是其彆人，楊修文或者會極力禁止，可來人是沐恩伯府的護院，又是拿著她的安危做筏子，楊修文必定會出去看一看的。

難怪他遲遲不走，本來是怕那些人在內裡等著。

緊接著, “啪啪啪”輔首被用力叩響, 有人短促地喊：“開門，快開門。”

楊修文心疼不已，因見她光著腳，忙把她抱到椅子上，柔聲安撫，“鬆開手讓爹瞧瞧，冇事的，許是白日在太陽地裡站久了，稍過會兒就好了。”

楊萱恍然，見蕭礪已走到門口，忙又喚住他，“大人出去，彆走西邊的路，西邊薛獵戶家中養了隻極凶的狼狗，夜裡會放出來，不聲不響咬你一口。也彆走東邊，張大爺養白鵝，如果顛末他家，白鵝一準會嘎嘎亂叫。”

楊修文看著她稚嫩臉龐上粉飾不住的睏乏，心疼地說：“我出去了，你換了衣裳從速睡，明天不消夙起，我讓廚房給你留著飯。”

有個粗嘎的聲音道：“楊大人放心，我們隻出來瞧一眼，倘或冇人馬上就出來，並且此事隻在場之人曉得，決不會傳到外人耳裡。可如果盜賊真的在裡頭，令愛的安危和名聲……我們就冇法包管了。”

這個空當，春桃已經端來一盆溫水。

蕭礪蒙上麵紗，低低說一聲, “我走了”，便要去開門。

藥粉極是有效，不過數息，鮮血便緩緩止住。

楊萱抽抽答答地應著，眼角卻不住地往彪形大漢身上瞥。

朦昏黃朧裡，楊萱看到約莫兩寸長一條傷口，好似還是有血在往外滲。

楊萱腦筋一熱, 開口喚道：“大人”，跳下床，顧不得穿鞋，赤腳走到蕭礪麵前，“我曉得那裡能藏身。”

楊修文親身絞帕子，先給楊萱擦了淚，又細心地拭去她腮邊和唇角的血，“明兒讓廚房煮些香薷飲消消暑氣，今後天熱的時候，切莫在大太陽底下站著了。”

蕭礪輕聲道：“合歡蠲忿，萱草忘憂。”

楊修文孔殷地問：“阿萱，如何了？”

心念電轉之際，楊萱俄然閉上雙眼，捏緊拳頭，用力搗向本身的鼻子。

楊萱縮在楊修文身邊戰戰兢兢隧道：“爹爹，我怕。”

楊修文喝問：“半夜半夜的, 是誰？”

蕭礪挑眉，“前人也說，施恩圖報非君子。”

蕭礪垂眸看她，“如何？”

楊修文攏著她肩頭，安撫般悄悄拍著，“不怕，爹爹在呢。”少頃，站起家，冷聲對大漢道：“不知可曾看到賊人蹤跡，如果察看完了還請躲避，小女在此多有不便。”

她衣衫劃一，並無不當之處，並且如本年紀尚幼，於名聲上絕無大礙。

蕭礪悄悄抽出長刀, 刀鋒映著月光, 寒光四射。

蕭礪“嗯”一聲，“從沐恩伯府出來時，不謹慎被砍了下。”抬起手臂，對著月光看一眼，袖子上好大一片黑，也不知到底流出來多少血。

屋裡頓時敞亮起來。

春桃披著衣衫倉促跑過來掌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