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他,那是為誰?”楊萱恨恨道,“上元節的耳墜子也就罷了,那是不把穩掉了,可小衣是如何回事,難不成也掉到大街上被周路撿了?”
女人家碰到這類事情退避三舍都來不及, 她卻不知好歹地往前湊。
楊萱乾脆又讓春杏到內裡鋪子裡買返來一匣子各式絹花。
秦笙哽嚥著道:“你不消激我,我本也不是因為周路。”
辛氏本就不喜好看到她跟蕭礪有乾係,必定又要斥責她。
她如果偷件小衣出去,再輕易不過。
她穿淺雲色襖子,月紅色羅裙,重新到腳全無金飾,眉宇間有種看破世事的苦楚與冷酷。
等候茶涼的時候,楊萱趁機打量一下四周。
宿世,秦箏為了不嫁給蕭礪真的剪頭髮當了姑子,這一世該不會換成秦笙看破塵凡了吧?
楊萱看著長案右邊,粗瓷罐子裡插著的野花,抿嘴笑笑,端起茶盅喝了兩口。
正心神不定,隻聽秦笙淡淡道:“我在這裡挺好的,不消掛記,請回吧。”
這類背主的丫環死不敷惜,隻不幸丁香平白無端地跟著受累。
秦笙嚷道:“不是我,是茉莉!我固然傻,可也不至於傻到罔顧明淨,是茉莉偷了我的東西給他,也是茉莉來回給我們傳的信兒。”
轉頭就要進屋。
楊萱悄悄撫摩著玉兔上麵光滑的紋路,續道:“我娘說後代都是來索債的,還真是冇錯。操心吃力地養到十五六歲,眼看著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就為個男人,爹孃兄妹都不要了,闔家的名聲臉麵也不管了……也不曉得鬨這一出,阿箏還能不能嫁出去?”
辛氏看著麵前的一兒一女,滿足地笑了。
楊萱笑著捏捏他的臉頰,“還算有知己,不枉姐平時對你的好。”
女尼所居的寮房就在正殿前麵,極是粗陋,再往東不遠則是兩排客舍,以供信女暫居。
楊萱尚未開口,就感受秦太太焦心腸推了推她,遂就勢走上前,笑盈盈地說:“恰好感覺口渴,那就叨擾了。”跟著秦笙進門,一本端莊地問:“我當今該如何稱呼你,大師、法師還是秦大女人?”
女尼上前悄悄敲了幾下門,秦笙回聲出來。
見到辛氏,秦太太說了一籮筐戴德戴德的話,又取出隻荷包硬塞進楊萱手裡。
辛氏忍俊不由,瞪她一眼,“你呀,少惹我生點氣我就滿足了。”說完瞧見楊桂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瞧著她們,麵上立即堆起笑容,將楊桂抱在腿上,親熱隧道:“桂哥兒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