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方側身避開，道：“且待我再為王妃請脈，若真的無事，我才放心。”

裡室牆角點著一盞油燈，光芒暗淡，外室倒是燭火敞亮，小泥爐上紫沙壺的水咕嚕咕嚕地響。這那裡是請他診病，清楚是請他喝茶。

王仲方再問，便問不出來了。

“小王在這裡謝過。”周恒又作了一揖。

如果她喝了茶一點事冇有。太後豈不是更不甘心？崔可茵歎道：“我拿不定主張，你說呢？”

“甚麼？”王仲方吃了一驚，隨即氣道：“如何勸都不聽，這下好了，玩出火來了。”

崔可茵髮髻打散，實是不肯見外男，無法素知王仲方性子固執，隻好讓虎魄出去盤了個髮髻，披上外套，走了出來。

周恒笑容甜美，道：“是不是大伯母曾向你提過分房？”

不由分辯，把王仲方拉進屋裡去。

周恒笑出了聲，不斷點頭，道：“王妃說得是，這柴炭錢天然是能省則省的。”

崔可茵和順的神情，一顆心像浸在蜜水裡，軟得一塌胡塗，又甜絲絲的，左手便撫上他的髮髻。

周恒把原委說了，低頭一揖，道：“小王魯莽，王大人勿怪。”

待馬車進了晉王府，一起所見，到處靜悄悄，王仲方更是思疑。

周恒苗條暖和的手按在她放在腹部的手上，漸漸把頭低了下去，貼在她薄薄的紈衣上，輕聲道：“寶寶，我是你爹。”

“嗯？”王仲方不解。

“王妃還請恕下官無禮。”王仲方一捋胸前斑白的鬍子，道：“下官這一把年紀，想來與王妃清譽無損。”

“搞甚麼鬼？”王仲方甩開周恒攥他的手。

王仲方火氣已消，道：“如果如此便能瞞過太後，下官自是一力照辦。”

綠瑩打起簾子，周恒走了出來，道：“王太醫來了，快請。”

直到坐上晉王府的馬車，王仲方纔揪住遠山的衣領，道：“你跟老夫說實話，但是晉王妃腹中胎兒有何不當？”

“你也說了，此乃先帝皇孫，豈能等閒視之？垂白叟不去也行，這乾係，下官倒是擔負不起。”遠山笑眯眯道。

王仲方更是猶疑，想了又想，道：“童兒，取我鬥蓬來。”

遠山也未幾說，道：“垂白叟過府就知。”

內裡梆子敲了兩下，二更了。

崔可茵說著，也忍不住笑了。

小童出去奉侍他穿衣，道：“來的是遠山大叔。”

崔可茵自是冇有二話，剛要扶他的肩頭站起來，卻被他抱了。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