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妮子比你阿孃有福分,可外翁老了……”田老爺子長長歎了口氣。
“種甚麼因結甚麼果,外翁現在做甚麼不做甚麼,又何嘗不是在給將來種因?”田老爺子繞口令普通,“前兒看到他那張臉,外翁就曉得,他前半生種下的因已經成果了,不消外翁再多事,外翁不管他了,你也彆再管了。好了,我們不說他,說說你,淺妮兒,外翁最擔憂的是你!”
“……”李思淺呆了,這麼巧的事也能讓外翁撞見!
“你阿孃就是太剛烈!你不能學你阿孃,做女人,必然要象水,對男人,就得拿出水滴石穿的軟磨工夫,要柔、要韌,得謙虛,你這張牙舞爪的性子得收著些!”田老爺子不客氣的接著經驗。
“外翁!”李思淺被田老爺子說的又羞又惱,叉腰大呼,“你到底是誰的外翁?”
照端方,新娘子這傢俱都是量好屋子,照尺寸做出來的,擺進新房,講究個恰到好處,可做新房的枇杷院上房,本來的隔斷不曉得如何回事,竟往東邊移了一尺多,這一移,東廂的傢俱就擺不下了,西廂卻空出來。
“哼!”田老爺子抬手拍了下李思淺的腦門:“冇出息的小妮子!就你那點嫁奩,人家能看得上眼?你這妮子又犯傻,你也不想想,那小子打了這麼多年的敗仗,攻陷南周那麼多城,彆的不說,就各城府庫,就得有多少銀子?”
田老爺子嗬嗬嗬嗬笑起來:“前兒,外翁從一個衙門,又到了彆的一個衙門口,外翁運氣好,想看到誰就看到誰了。正巧啊,看到有個小子買了匣子銀絲糖打發小廝送人,也就半個時候,外翁就吃到了新奇脆生的銀絲糖。”
喬嬤嬤哪肯姑息,一麵急打發人回家看有冇有合適尺寸的傢什,一麵批示著幾個粗使婆子搬來挪去,設法設法擺出來。
“……量錯了尺寸做壞了傢俱都是常事,這結婚千頭萬緒,哪能到處嚴絲合縫?這真不是嬤嬤的錯……您看年地,這差的也未幾,床頭這櫃子擺不下就彆放了,先放到配房去,如果嫌空,乾脆放個花架好了!……唉喲,這算甚麼大事,就算分歧適,誰敢說甚麼?我們兩家不抉剔,看哪個敢多嘴多事?……”邵嬤嬤冒死和稀泥,勸大師彆那麼講究,隨便擺幾件傢俱是阿誰意義就行了。
李思淺歪著頭,俄然笑道:“外翁就不擔憂那小子貪我的嫁奩?”
“又跟外翁裝胡塗,外翁的話你明白得很!”田老爺子橫了她一眼,“從小到大,高家哥兒也罷,姚家哥兒也好,你都敢騎到人家頭上欺負!那高家哥兒、姚家哥兒不肯意娶你,莫非不是嫌你這隻河東獅太凶悍?”
“外翁!您一點兒都不老!外翁放心,阿誰孫半子您也看到了,賦性不壞,您孫女兒我又這麼有本領,拿下他那的確是易如反掌!外翁儘管放心!”李思淺撒嬌賣癡大包大攬。
“我哪有甚麼好恃強的?”李思淺嘀咕了一句,她要嫁的是位手握重兵、身經百戰、殺人無數的大將軍,她如何恃強?
田老爺子點著目瞪口呆的李思淺又哈哈大笑了一陣子經驗道:“淺妮子,這一回可不能再凶了,記取,要柔,以柔克剛。”
頭一天鋪傢俱就出了不測。
喬嬤嬤氣的臉都青了,量尺寸是她親身帶人來的,量了兩三遍,就是錯,也不能錯的這麼離譜,這明擺著是有人用心使壞,可這事冇證據就不能胡說,隻把喬嬤嬤憋的胸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