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姨娘走遠了，宋大奶奶這才上推開院門，沿著抄手遊廊進了上房。

宋大奶奶忙承諾一聲，又陪著說了好一會兒話，明裡暗裡寬解了半天，這才辭職出來。

宋大奶奶當家多年，恩威並重，柳姨娘怕她早就怕進了骨子裡，見她過來，已經下認識低了哭聲，聽宋大奶奶這一通數落，不敢辯駁，隻一把把抹著眼淚哀哀的哭：“不幸汶兒……就算是姨娘生的，她好歹也姓李……太太就不能救救她……”

“我就問你一句！汶兒如何樣了？他們要如何措置汶兒？”柳姨娘和李老爺恩愛了很多年，又撕打哭鬨了很多年，她不怕他。

“冇吵著阿孃吧？我說了她幾句，讓人送她歸去了。”見了禮，宋大奶奶細心瞄著田太太的神采體貼道。

“不要臉的老東西！忘恩負義的壞種！無情無義的男人！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連牲口都不如！”跟以往每次一樣，兩人一個暴跳，一個紮腰，又開端惡潑對罵。

柳姨娘被砸的慘叫連連，舞著留著長指甲的雙手，冇抓到李老爺臉上，卻被茶盤砸中，長指甲帶著指根崩出，柳姨娘痛的長聲慘叫，痛暈在地。

“牲口！我跟你拚了！”柳姨娘血糊了半邊臉，揚著兩隻手，尖叫著要往李老爺臉上抓，李老爺順手抄起托盤，冇頭冇臉的往柳姨娘身上砸。

內裡當值的婆子叫來李思明時，柳姨娘已經隻要進的氣、冇有出的氣了。

宋大奶奶表示奶孃丫頭將大哥兒帶到配房寫字，側身坐到炕上，將摺子的事幾句話說了，“……大爺和大姑奶奶都打發人捎了話返來，二爺去看過她一趟了，這會兒冇甚麼事，就是不曉得背麵有甚麼大禍事冇有。”

“我不是不讓你進我這屋！”李老爺一看到柳姨娘，‘啪’的一聲就摔了手裡的茶杯。

田太太臉都白了，宋大奶奶倉猝陪笑道：“是我冇說清楚，大郎捎了話，讓我跟阿孃說一聲，這事是對我們府上不好，可也不過傷些名聲，幸虧我們府上就兩位女人，都嫁了人了，再要說親就是十幾年後的事了，傷的這點子名聲也冇甚麼大事，彆的……關不到我們府上，大郎說，就是二女人，這一場也不見得是好事，過了明路，說不定就能瞭然身份了。”

李老爺官小，坐的又是衙門的冷位子，也冇甚麼分緣，能聽到的動靜極其有限，華盛彈劾太子勾搭臣妻的事，因為關著他，天然有功德者特特跑疇昔奉告他，他天然曉得些，可這個曉得，多數是傳言，多數是傳言者出於各種心機濃墨重彩描了又描以後的話，這些話隻聽的李老爺肝顫膽怯，嚇的幾近要棄官而逃。

李老爺正在狂暴中，攥著茶盤往軟癱在地上的柳姨娘身上猛砸，直到砸裂了茶盤，李老爺順手拋了茶盤，跳起來，一腳接一腳狠往柳姨娘身上踹。

柳姨娘回到桃花築，雖說宋大奶奶那麼說了，可如許殺頭的大事，她那裡放得下心，坐立不安的熬到李老爺返來，不管不顧的衝進李老爺居住的青雲閣。

“你是二女人生母，如何能這麼咒她？誰說她活不了了？”宋大奶奶表示跟來的婆子，“扶她起來，把她送回桃花築。”

“她是被禦史寫進了遞到禦前的摺子裡，太太如何救她？她這事是朝廷的事，你要求也該去求老爺，你也是讀過書的，你是真不曉得這事該求誰呢，還是欺負太太好性子？”宋大奶奶神采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