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大人說著，便從執字簽筒中丟出一支捉捕令來，又從明字簽筒中丟出了兩支紅頭簽來。

然，莊悅嫻多麼出身？又怎會被一個小小的知府嚇住，待堂中溫馨下來，她便挺直了脊背，抬開端來，描述雖狼狽，然氣態卻安閒無懼，坦開闊蕩，聲音清脆的道：“大人明鑒，民婦隻是為海棠女人扮裝掙個賞錢餬口，統共也就見過海棠女人兩回，昔日無仇剋日無怨，為何要行刺海棠女人？”

這般氣勢，有那心虛怯懦之人，早便經不住嚇的屁滾尿流，再鞠問天然縫隙百出，不消半晌就誠懇認罪了。

“莊氏，你這是不肯認罪了？”孫大人身子往前傾了些道。

莊悅嫻磕了個頭，揚聲道：“不是民婦做的，民婦無從認罪！民婦昨日進紫夜樓上妝所用物品都是紫夜樓本身供應，且上妝的過程中，那紫海棠和其婢女小紅一向在中間看著，敢問大人，民婦又如何下毒？”

堂下人起鬨著，乃至另有人要往跪著的鬢髮狼藉的莊悅嫻身上扔東西，那孫大人狠狠拍了兩下驚堂木，這才溫馨下來，就聽孫大人道：“王翠翠，你可有證據，證明這婦人莊氏便是凶手？”

王翠翠倒是鶯娘子的本名，鶯娘子聞言忙叩首，道：“大人，我女兒紫海棠昨日一向好好的，就在莊氏給她上妝後，她便曾於丫環小紅抱怨，言道頭有些暈。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後又撐著接待了衛千總王大人的公子，王公子和紫海棠吃喝的宴席皆是我紫夜樓自做的，不會帶毒。王公子走後，我女兒紫海棠便撐不住難受躺下睡了，誰知半夜便毒發，疼呼了一個時候，竟是……竟是就這麼斷了氣……我不幸的女兒啊。”

顧卿晚和秦禦趕到時，紫夜樓的一世人已被叫到了大堂中問案，兩排衙役執水火棍，威風凜冽，一派莊嚴。

公堂上的案桌上普通都會放四個簽筒，彆離寫著法律嚴明四個字，執字簽筒裡的是捉捕令，而彆的三個筒中則彆離放了白頭簽、黑頭簽和紅頭簽。

－－－－－－題外話－－－－－－

“好生暴虐，用脂粉害人，不幸海棠女人仙姿月貌，正值芳華，死的竟如許慘！”

顧卿晚望去，卻見荷包散開，裡頭竟然是白花花的銀錠子，更有一支明晃晃的金釵。

丟的是白頭簽，便是四十板子打下去那也是無痛無傷，站起來就能走人的，可如果黑頭簽，那就免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十板子打下來就要皮開肉綻的。如果這紅頭簽，便是五板子，人也得傷筋動骨，或死或殘！

“毒婦害死了海棠女人，大人要為海棠女人做主啊！”

這二十板子，清楚就是想要了嫂嫂的性命，好來小我證物證俱在，罪人不堪行刑死了，結成板上定釘的死案！況，且不說這板子會不會要性命，這公堂上行刑打板子，那但是先要脫掉褲子的，嫂嫂如何受得了此等欺侮！？

可顧卿晚疇前倒是聽哥哥提及過的，這公堂上的花腔都在這丟簽上。

……

孫大人點頭，又看向了鶯娘子，道：“當日上妝所用胭脂等物安在？”

他言罷，重重一拍驚堂木，兩旁站著的衙役們也齊齊以水火棍觸地，口呼威武，陣容駭人，令人膽怯。

鶯娘子說著竟回身去拉扯起莊悅嫻來，撕扯間隻聽咣噹一聲響，倒是從莊悅嫻的身上滾出來一個鼓囊囊的荷包來，鶯娘子扯開那荷包，頓時堂上堂下一片驚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