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筠勾唇而笑,緩緩閉上雙眸,複又靠著車廂,養神小憩,“璃茉,替我擋了。”
“公子醉酒歌樂,與小女何乾?若然公子並無讓道之意,小女也隻得繞道而行。”
慕容舒筠伸手整了整髻上流蘇,揚眉一笑。
世人皆道定國公府二蜜斯慕容婷雲清雅與美豔並重,豔若桃花,麗如海棠,卻不知大蜜斯纔是真正清秀絕倫,彷彿天仙;世人又道二蜜斯生於武將家,刀槍劍戟頗精,卻本來大蜜斯纔是其中妙手。
話畢,慕容舒筠將目光看向遠處,蹲身便是一個大禮,揚言要求道:“還請肅王世子做個見證,以示小女本日明淨。”
“你……”
吳紀新邁步的腳稍頓,繼而揚眉,語意一變而為傲慢,“本日與諸位少爺醉香坊內一聚,言欲親睹大蜜斯容顏,我特此前來相請。”
慕容舒筠歪著身子斜靠在車廂,雙眸輕闔,閉目小憩。婢女璃茉坐於旁側,以手托腮細細重視著麵前的火爐,以確保上麵的茶水不會冷掉。
“吳至公子是在思疑我國公府無主母持家還是思疑我國公府的禮節教養?”
“是。”
慕容舒筠回眸,悄悄含笑,“我無事,你且掀了簾子看看,出了何事。”
“奴婢見過公子,不知公子何故?”
璃茉微驚,攙著慕容舒筠坐回軟墊,小聲道:“蜜斯,是尚書府吳至公子。”
娥眉輕觸,車內慕容舒筠輕顫了睫毛,緩緩睜眼。
“舒筠!”
而慕容舒筠卻因這句話坐直身子,星眸微暗,滿麵不悅。伸手拿過一旁帷帽往頭上一戴,人未出,一條白綾卻勢如破竹般奪車簾而出,直逼正噙著諷刺笑容的吳紀新。
吳紀新雖聞未動,反之伸手要去掀那帷帽,“本日我既以你夫君自稱,便有權得看你真容。”
一番話完,慕容舒筠蹲身施禮,末端叮嚀車伕改道,便欲回身進入馬車。
“夫人忌辰,蜜斯進寺焚香,不成製止。”璃茉的語氣已經多了絲不耐。
騎後另有侍從十來名,清一色的素衣灰袍,麵無異色。
本來她,會工夫。
“大蜜斯還是隨我走一遭罷。”
璃茉恭敬應是,擺佈晃了晃,正欲照做,馬車卻又穩了下來。緊接著,內裡傳來一道男聲,似是傲慢,卻又帶著幾分敬意。
但是車伕尚未有所動靜,吳紀新已然足尖輕點,飛身躍來。璃茉見狀惶然後退,挺身護在慕容舒筠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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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得以攫住慕容舒筠的手腕,吳紀新的嘴角噙了十二分自傲的笑,殊不知卻在落地時甚麼也未抓住,徒留指尖白雪紛飛。
既驚且怒且喜,他神采瞬息萬變,“本來大蜜斯並非外界傳言那般癡頑庸懦,且不說先前的伶牙俐齒,便說現下臨危一閃,那武功修為,也自不比府中二蜜斯差纔是。”
慕容舒筠收顎點頭,“公子過獎,小女無才無德,自知比不過二mm,若然公子便利,還請公子下車纔是。”
雪,還是紛繁揚揚,落在每一小我的身上,或化作水流落,或跟著體溫消逝。
“敢問車內是否是定國公府慕容大蜜斯?”
不管他承認哪條,獲咎的,都將是全部定國公府。
定都慕容家,於金兆傳承百年,曆代忠於帝君蘇氏,久經疆場,子嗣殘落,到先皇德萱間,隻餘長公子慕容烈一脈。然三十年前西楚、東陵舉軍進犯,慕容烈率眾將士勇擋退敵,落下畢生殘疾。孤子慕容炳年方十八,挑起舉肩重擔,襲定國公之號,於二十年後鎮守洛陽之城,功勞出色,便是皇上,也自謙遜三分,吳紀新本日若然衝犯,結果必是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