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落秋答話之前，我當即接著白千青的話說道：“不聽《冬寂》，那就讓我再彈一次《化蝶》給王後聽吧。”

過了好久，白千青才驚醒了似的，由衷讚道：“天下竟有如許的琴聲。大王此後有慕蘭女人相伴，真是太有耳福了。”

老樹伸展身子，籌辦換上新的綠衣。溫馨了一冬的小獸從裡悄悄探頭，不一會兒，已縱了出來，靠近林中第一朵害臊的。

我喘氣漸重，肩膀搖擺了幾下，竟向後軟倒。秦落秋驀地從椅上跳起，剛好將差點倒在地上的我接在懷裡，色變道：“慕蘭！”

“當然，不知王後想聽甚麼？”

一向冇有說話秦落秋俄然伸手製止了，轉頭向白千青道：“千青，頓時就要入冬了，聽《冬寂》更添寒意，遠比不上前麵的《春明》、《夏盛》、《秋聲》成心機。不如不聽那《冬寂》，留一點餘韻，權當回味？”

我應了一聲，腰身坐正，肩膀微抬，雙手又撫上了琴。婉轉琴聲從精美富麗的窗門冉冉而出，迴盪在偌大的竹院中。

白千青貌似甚歡，點頭笑道：“那最好了，還能再彈嗎？”

秦落秋覺得白千青也瞧見我的疲弱，眼神盼望著白千青當下回絕，不料白千青卻點頭笑道：“好。”

秦落秋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又不好作聲，眸光微黯，臉上卻不動聲色，仍坐著靜聽。

我端坐了，又勾了弦，悄悄一挑。弦顫抖起來，收回美好的音，卻彷彿冇有本來的清越，幾個高音好似臨淵而立，有不穩之勢。

春明麗之景，夏盛放之色，秋聲瑟之蟲，冬沉寂之語。

“那……”白千青悄悄叮嚀，“都彈來讓我聽一聽吧。”

終究，琴聲漸低，似一日已儘，雀鳥飛回巢中，累了的小獸自去尋清澈的水源歇息。嫩草經此一日，彷彿又高了很多。老樹安閒，含笑看顧著在樹枝上伸直睡著的小鬆鼠。餘音繞梁，久久不斷。

“是的。春明，夏盛，秋聲，冬寂各有一曲。”

春明，夏盛，秋聲，冬寂。

“夫君說得對。”白千青點了點頭，意猶未儘地緩緩評道，“方纔這三曲各有特性，但若單論派頭，我還是最喜好後院聽到的那《化蝶》。”

白千青想了想，問道：“既有春明，那麼夏秋冬，也應當各有一曲吧？”

一幕幕，在琴聲中毫無儲存地展開，彷彿連氛圍也充滿了泥土芳香的氣味。廳中人聽得如癡如醉，設想三月春光撩民氣醉。

這琴目極其耗神，我勉強彈了三曲，倦色藏在眉間，現在手操琴，籌辦接著彈那《冬寂》。

我受了嘉獎，並無對勁之色，恭敬答道：“慕蘭現在住在寧達，王後要聽琴，隨時喚我就好。”

《春明》奏過，《夏盛》過去。秋正瑟瑟徐至，蒼而不涼。院內院外，被琴聲浸潤得如在天外，至琴聲悠但是止，才恍然發覺，本來傾慕迷醉中，《秋聲》也已到了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