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如服侍了她這麼久,竟然連她的口味愛好都不清楚,看來心機從未在她身上。
翌日,大地一片烏黑,白雪皚皚,如夢如幻,燦爛如鑽。
世人皆道,前朝皇後宋羽姿,妖女轉世,禍亂宮闈,廢弛朝綱,為一代妖後,其罪當誅。
宋羽姿微抿嘴唇,笑了笑,眼神意味不明。
“阿誰粗心粗心的丫頭能幫甚麼忙。”
這個貼身丫環,她一向當自家姐妹一樣來疼的,吃穿用度從未刻薄過,為何柳芸娘三言兩語就把她忽悠的團團轉,背叛相向了呢?
宋羽姿不喜甜膩,以是不吃蜜棗,紅葉每次熬銀耳蓮子羹都不會放。
現在,門外叮叮鐺鐺,響起了開鎖的聲音。
“紅葉呢?如何冇有瞧見。”
身姿苗條,垂直頸間,鵝蛋臉,杏眼烏黑,氣質上佳,環佩釵式皆是上乘,隻感覺這長相做丫環真真是藏匿了。
宋羽姿通過銅鏡鏡麵打量著順服地站在她身後的惜如。
宋羽姿坐在打扮台前,看著鏡中的少女模樣,百感交集。
宋羽姿用手絹給惜如細心地擦了擦汗珠,又麵露淺笑盯著惜如,聲音清脆欲滴,“彆說主子不疼你,把它吃完,一絲一毫都不準剩。”
“閉嘴!哭這麼大聲,是想把他們都引過來嗎?”
轉眼,這股毛骨悚然的錯覺又消逝不見。
她伸著脖子,又硬著頭皮勸了一遍,“三女人,這是紅葉心疼你一宿冇吃東西,一大早就起來熬了。這天兒冷,喝了就和緩了,另有半個時候,宮裡便會來人了。傳聞進宮插手遴選,可得使很多力量呢。”
惜如背部緊繃,她看著麵前晶瑩玉透的銀耳蓮子羹,有些戰戰兢兢,盜汗直冒。
非論行事,隻論長相的話,妖後的稱呼,名不虛傳。
“如何回事?大雪天的你還熱得冒汗呢。”
她抬手便將銀耳蓮子羹端至惜如麵前,和順道,“我倒是忘了進宮這事兒了,不過我冇甚麼胃口,紅葉既然不在,不如這碗就賜給你吃吧。”
宋羽姿陰陽怪氣的話語,就像一堵無形的牆,落在了惜如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雖和宋卿有七八分類似,但與宋卿比擬,又多了幾分妖媚靈動,少了幾分端莊木訥。
很久,惜如終是熬不住,她覺得宋羽姿曉得了些甚麼,神采慘白地跪了下來,拉著主子的衣角,梨花帶雨地哭求道,
一向以來都是紅葉服侍她飲食,惜如服侍她起居,本日不見紅葉,換了惜如來,實在有些奇特。
欲加上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她不想要這萬裡江山,僅僅想要一方自在罷了。
成果到頭來,彷彿這統統壞的暗中麵,皆與旁人無關,罪名滿是她一介女子擔下了。
“女人,我錯了,我知錯了,饒了我吧!都是柳夫性命我做的,隻放了些許迷藥,說是你吃了就會乖乖聽話,到時候宮裡來人接我們,我們就能進宮裡享富了。”
宋羽姿頎長蔥白的手指攪動著羹匙,盛了滿滿一勺,悄悄吹了吹,遞到了惜如的嘴邊。
就亦如現在,小小一間內室,竟有四方看管。
麵前這位主子的每一個行動,對惜如來講,都是煩複的煎熬。
她現在想起這些來,都感覺口中發澀。
宋羽姿踹了惜如一腳,胸口氣悶發緊,終是有些悲觀沮喪。
明顯是雲齊帝昏庸無道,百姓痛苦,流浪失所,也是裴首輔汲汲營營,引她入局,謀朝篡位。
她用手摸了摸柔滑的臉頰,溫溫熱熱,吹彈可破,一雙敞亮烏黑的眼睛燦爛純潔,眼波流轉間真是春含情,水含笑,一幅俏生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