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臉又笑眯眯地對著蘇淺若道:“蜜斯生得光榮細緻,青黛如染,眉清目秀,心機奇妙,又山根直方,頜滿顎圓,那裡用得著去求姻緣?你倒是被那老衲人騙了,白給了香油錢!”
絨毛都未脫淨的包子臉,纖長稠密的睫毛下是一對圓溜溜吵嘴清楚的眼,硃脣皓齒,梳著一個道童髻,用一根沉香木簪子插了。
緣法方丈被他這大膽的話氣得神采脹紅,在大相國寺當中,當著眾佛的麵竟然敢說求佛不如求己!
想也曉得是有人躲著在使壞!
“哎喲,誰打我?”姻緣樹背後俄然傳來一聲痛呼。
“公子生得極是討喜敬愛!”蘇淺若考慮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蘇淺若聽到這個聲音,扣在手間的一把東珠便直直朝著那處全數打了出去。無緣無端的,好好的姻緣帶如何會無火自燃?
這是逼迫著她批評他的長相麼?
緣法方丈歎了一口氣道:“蜜斯所求必已違天道,已乾天和,還請蜜斯放下妄念,莫再固執!”
飛屏和花雨僵著身子向蘇淺若身前一站,顫聲道:“不要傷到我家蜜斯,我們這就走!”
緣法方丈和十八棍僧都不敢惹的人,蘇淺若也不想與他正麵碰撞。可他偏生不肯放過她!
蘇淺若眉頭緊緊皺起,“你燒了我的姻緣帶又一通胡咧咧,你到底意欲何為?”
“請!”
十八棍僧畏畏縮縮地跟在緣法身後,齊聲道:“我等護送方丈前去廚房備膳!”
忠伯激憤緣法,弄出這十八棍僧打太傅家蜜斯出廟門的後續,那人便偷笑著暴露了一隻馬腳。
飛屏和花雨已經被這接連產生的事情驚得目瞪口呆,好似被嚇傻了般。
“來人,將他們趕出大相國寺!”緣法方丈大聲呼喊著。
“還不走?真要等著被十八棍僧打出廟門麼?”緣法神采烏青,雙目圓睜瞪著忠伯,“太傅府的蜜斯被打出廟門,可不會太都雅!”
少年用力扯了扯衣襬,又將發往上推了推,這才正色道:“蜜斯看我長得如何?”
蘇淺若默了,麵前此人,莫不是個腦筋有弊端的吧?以是緣法方丈和十八棍僧纔是因為不欲與一神智不清的少年有牽涉才落荒而逃?
本來冷冷僻清的姻緣殿前便嘩啦啦地跑了十八個手持長棍,身著灰袍卻露著左肩的和尚,個個瞋目而視,寶相寂靜。
那隻馬腳收了收,過了半晌,樹後轉出一個十三四歲的灰袍少年。手上套著馬腳形狀的筒袖,嘴裡還含著一顆東珠。
“出來!”蘇淺若對著樹後喝道。
忠伯抬開端,掃了緣法方丈一眼,咄咄逼人道:“如是真佛,我自該敬他讓他,偏生這些泥胎,不敬也其奈我何?”
飛屏和花雨都嚇得俏臉發白,隻要忠伯暗中握緊了雙手,走到蘇淺若背後道:“心誠則靈對的是芸芸眾生,蜜斯的姻緣,或許佛也作不得主,求佛,不如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