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便土很多。一頭長髮彎彎繞繞紮了兩個包子揪，為了防那王氏認出自個兒身份，還草草在臉上畫了幾筆，一雙柳眉成了臥蠶眉，顴骨上浮、嘴角下彎，活像個土裡土氣村 裡娃。

王氏卻道：“家家都有不順之事，真人，你若不能算到我家究竟是何事，那莫要怪小婦人趕你們出門了！”

阮小幺又道：“如此行跡可疑，施主你就從未思疑她的身份！？”

他這麼一說，世人都愣了。

她攤了攤手，“她人挺好的。”

“你……你莫要胡說！我家好好的，哪有血光之災！”

翠兒也是一臉莫名，隻道：“我家不遠千裡從滄州搬到溧陽，途中天然會喪失一些物事。不知真人此話何意？”

翠兒麵色鎮靜，忽想起甚麼，在王氏耳邊附會了幾句，那王氏的麵色也變了。

阮小幺終究趁機開口，道：“況本日我師父不收人財帛，隻瞧著貴府煞氣甚重，這纔出去一看。現在已曉得那反叛的白虎星乃是一個女子，曾入過你家，現在貴府理應尋求擺脫 之道，哪是鬧鬨之時？”

王氏涓滴不拿他當數兒，揮揮手便道：“讓老爺歸去讀書！家中的事兒，他來攙甚麼哄？”

他字句鏗鏘，說得一主幾仆俱是惶恐不定，又更是迷惑不解。朱氏道：“我家中丟了很多物事，誰曉得哪個是白虎星！？”

這婦人原應叫趙王氏，夫家姓趙，是個墨客，曾中過秀才，隻是再冇甚麼精進，為人怯懦誠懇，被王氏吃的死死的。但是此次聽聞她胡亂招了個羽士來家，終究坐不住了，放下 聖賢書，便倉促趕了過來。

“那丫頭……唉，我哪曉得那丫頭竟是個白虎星啊！我家做壽，偏巧人手不敷，我便出去尋人。她穿得也劃一，隻在外頭閒逛，見著我便道：‘大嫂子，你家缺人手麼？’

叫來翠兒捶背，她抱怨道：“今兒個我眼皮隻跳，你說，是不是有甚麼事兒要來？”

商澤謹壓下心中猜疑，與她又商討了幾句，便探定了下來。

阮小幺再次犯難了。

那趙秀才也許是常日裡被婆娘壓抑久了，憋足了氣兒，終究發作了出來，“你方纔說的那些個我可都聽著了！甚麼血光之災？都是哄人恩賜香火錢！也就我家這婦人受你們勾引 ……”

“貧道略痛周易之術，掐指算來，你家中但是剋日有不順之事？”他道。

趙秀才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想出了個裝神弄鬼的體例。

好半天，他才緩緩展開眼，歎了口氣，道：“星宿成煞，怎會寄身故物？貧道無妨再流露一些，那白虎星，是個大活人，主陰，應是女子之身。”

“說咱家屋裡有煞氣，剋日不順，今後必有血光之災！”

王嫂一聽，皺眉直道：“我說如何今兒個眼皮跳，本來是逢著乞食來的了！趕出去！”

“子不語亂力怪神，我書香家世之家，你竟招了個羽士來！”趙秀才直頓腳道：“如果孔夫子曉得了，我來歲的鄉試還如何落第！”

“怕，”他道：“但我不能是以而罔顧性命。”

老爺，天然是王氏之夫了。

“讓他們出去吧，後在前屋，我待會便來！”好半晌。她才終究出口。

他終究不再說廢話了，徑直道：“我觀施主家業根底未順，是否剛搬至此地不久？”

“說甚？”

翠兒小聲問道：“不知娘子是哪隻眼皮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