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嫂又一口一個“黑心肝”、“冇知己”地罵了起來。

阮小幺拉著那婢女一番評頭論足，道：“模樣姿色都部屬品，瞧著又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還不曉得買回家是她服侍我還是我服侍她！三百文！三百文不能再多了！”

晨昏趕路，天也愈來愈冷了起來。霜降已有一番日子，阮小幺早添了厚厚的中衣，瞧自個兒嗬出一口氣，便結成了淡淡的白霧，不由又生了感慨。

店家被噎得說不出話，看了那逃婢半晌，“嘿”地一聲叫，道：“這女子我瞧著如何那麼麵熟？你們家何曾有過這婢女啊？莫不是半道兒劫來的！？”

“……我家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來管！”王大嫂支吾了一陣，又罵道。

王大嫂心疼道：“算了算了！一兩半成交！”

葉晴湖卻不這麼想，他問道：“多少錢？”

泊頭縣年事已久，加上地處較偏，連滄州城內都遷了大半的公眾，一個小小的縣就更彆提了。馬車在縣裡頭轉了大半圈，好歹找到了家外頭掛著招牌的堆棧，整間屋子也不過幾尺之地，看起來老舊的很。

“二百文。”阮小幺一口價。

“你白手套白狼呢！”王大嫂罵了起來。

“絕無能夠！”王大嫂一口回絕，“二百文喝水都不敷！”

阮小幺道：“她總之是個逃婢，本日冇逃出去，明日還是要逃出去，到時候看你人財兩失！本日給你四百文，但是現錢，你點頭，這錢可就都到你手裡了！”

時價天氣已晚。平頭百姓家為了省燈油，家中也冇個亮光，大家一尺之遙，矇頭蒙麵。也瞧不清正臉兒。阮小幺正藉著這天色，道：“我這個年老是外村夫，我可不是！我曾經在滄州城住過幾年呢。你說的那商家，我也聽聞過一二，傳聞他家出了件醜事，有個女兒與人通姦，被趕返來了！厥後還傳聞……不明不白就死了呢！”

她拉住葉晴湖，皺眉道：“你聞聲甚麼了嗎？”

“成交！”

葉晴湖“嗯”了一聲，頭一轉，正與阮小幺相視了一眼。

店東人不樂意了，好輕易見著客，卻被這胖婦人一家了拉著進不去，心頭氣惱，便道：“王家嫂子，你追你們家的人，彆堵在我門口，讓我冇法兒做買賣啊！”

此時恰好太陽落山，氛圍越來越涼，前路也有些暗淡不明。

阮小幺正滿心不耐煩，忽一聽到這句話，心中格登一下，忙問道：“乳孃？就她這模樣，還能給大戶人產業乳孃？”

車伕呼喊了一聲，讓馬車給過往行人稍稍讓一些，叫道：“還大半日的路程，我們便要到滄州了！是要連夜趕路還是？”

那店東人聽得嘖嘖點頭，道：“王嫂子，你此回但是犯了大宣法規了！這位女人，你也莫怕，大不了找知縣伸冤，還你明淨便是！”

那女子卻道：“你成日裡不是罵我便是打我，還老說甚麼……你是商家還是誰家大蜜斯的乳孃，有權有勢，知縣也得讓你兩分，我、我……”

“再添一百，四百文！”

說來一頭狗血，阮小幺冇甚麼興趣，正要出來之時。卻無妨那女子已逃到了身邊，一把拉住了她，哀要求道：“朱紫拯救！”

王大嫂狠狠白了她一眼，“我買她返來還用了二兩半呢！現在做的是虧蝕買賣。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大嫂直在一邊“哎呦”、“哎呦”地叫喊，乾嚎著不墮淚，“這扯謊精啊！這回可要了我老命了……我嘴笨，也冇她說得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