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蘭莫又何曾進過幾次她的屋子?
他連帶著眼中都生了一絲笑意,彷彿極其暢快,便不賣關子,道:“我的確未承諾,你休要委曲。”
她在屋裡頭持續看那本未完的雜記。不大一會,便聽著外頭有了些動靜。
側妃道:“阮女人談笑了,殿下是府裡頭的主心骨。他中意之人,我天然也是中意的,哪說得上‘不快’?”
阮小幺內心頭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去。
這不是半年未見的那郡主麼!?
背麵側妃瞧著好戲,嘴角勾出了一個陋劣的笑意,轉頭向幾個丫環道:“我們走吧。”
她麵色憤怒,似是不成置信,恨道:“本來你早包藏禍心!客歲在營裡那樣大獻殷勤。我道是為甚!還……”
她還是如以往普通穿戴貼身的長袍,猩紅色緞麵上細精密密壓著一枝枝待開的海棠暗紋,梳著繁複的高髻,膚色賽雪。刺眼得令人過目不忘。她身後跟著幾個侍從婆子丫環,卻並未見昔日在虎帳中服侍的那嬤嬤。
“我前日裡正向殿下說,讓他納了她。”
阮小幺心知肚明,不再多言,隻在書房中乖乖呆著,看蘭莫持續將未完的東西寫了。
她說不出口,麵色漲了些紅。阮小幺想,得虧是這時候詞彙未幾,要換在當代,恐怕這女人就要指著本身鼻子痛罵――你這個綠茶婊!
而烏麗珠卻等不了她們假言假語,一聲詰責便出了口,“你們究竟是何乾係!?”
不過如何看那高挑纖瘦的身影總有些眼熟。她看了一會,不再多呆,徑直去了埋頭齋。
阮小幺站在原地,冇有轉動,眼神也未變一下。
“回郡主,主子去上朝了,並不在府中。”這是寶玨的聲音。
阮小幺還將來得及答話,便見郡主又直直朝本身這處走了來。邊走邊問道:“你怎會在皇子府?這裡是蘭莫的書房,納仁海珠呢?如何不見她?”
“去問問門子,為何郡主的拜帖竟然未呈上來?怕不是老胡塗了!”她道。
“……”受儘寵嬖這類詞。還是不要這麼用比較好……
郡主――烏麗珠換了一副淺笑的麵色,看了一眼側妃,慢條斯理道:“是側妃啊,我大朝晨兒上門做客,原覺得一個仆人家都不在呢,未想到你在府上,早知如此,我便不冒莽撞失到這埋頭齋裡來了!”
“回側妃,”一向沉默不語的阮小幺終究開口,淡淡道:“殿下隻是信賴奴婢,並非寵幸。若奴婢有甚錯誤之處,令側妃心生不快,望側妃恕罪!”
烏麗珠哪聽去聽她的話。指著阮小幺,向背麵一個年事稍大的丫環便道:“德雅,給我掌她的嘴!”
德雅冷著臉上前。還未走兩步卻被院兒裡的侍衛攔了住,此時,一旁默不出聲的寶玨才站了出來,柔聲道:“郡主息怒,如果殿下返來見著如許兒,怕會不喜,還請郡主莫要與我們做奴婢的普通見地!”
德雅被那幾個侍衛攔得一步也近不了阮小幺身邊,隻得轉頭望著烏麗珠。郡主麵色漲紅,“讓開!”
“奴婢是皇子府的人,現在在殿下身邊服侍,替了納仁姐姐的活兒。”她一一應道。
本來這女人是覺得門子誑她,硬闖了出去看是真是假。
阮小幺一愣。那女人的聲兒聽著好熟諳,彷彿……
阮小幺直覺兩人當中氛圍有些劍拔弩張,偷偷望一眼身邊的三個丫環,都木頭似的侍立一旁,一動不動,將自個兒當了個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