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兩人麵上都未暴露應有的輕巧神情,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察罕抿著嘴一言不發,神情有些陰霾。
她不知察罕在等甚麼,但想必從西邊來的信是關於她的,每日裡便放心在此處呆著,除了不見天日,倒也算安穩。察罕每日裡會來上一盞茶的時候,也未幾坐,貼胡爾頭兩回跟著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在外頭候著,後幾日便乾脆不再來,跟著的是部下一個裨將――天然,也是候在外頭。
但是他卻卻不這麼想,隻是點頭道:“你本不會如此……”
他彷彿有些發慌,又有些惱意,“你就不能循分點!”
她瞧著擺佈也無人,便又將半挽起的長髮解了開來,披垂在肩上晾晾乾。察罕卻又將她攔住,皺眉道:“你又要何為?”
貼胡爾擺擺手,道:“實在也不必然會如此,盛樂那頭都還冇定下來呢!”
她鬆下一口氣來,“還好……”
“莫非在臉上……?”她越想越惶恐。
在此處再呆上一些光陰,待傳書的信使到了後,便知是走是留了。
貼胡爾道:“女子在頸後!”
察罕道:“事還不決論,休要說這話。”
察罕嫌棄地看著掛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衫子,以及稍稍混亂的烏髮,一股子氣惱又不知從那裡生了出來,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隻得悶在了內心頭,不去看她。
閒事告畢,接下來就是拉家常了。察罕將乾坐在一邊的貼胡爾轟出門外,叮囑了一句,“奉告吉駘,我不會做出甚麼傻事來,叫他放心。”
因而,對她的懲辦便成了板上釘釘,她隻要跟著去就行了,
他閉了閉眼,歎了口氣。
“如何了?”她不解。
阮小幺細細看著他,笑道:“你彷彿又黑了一層,內裡日頭那麼大?”
外頭沉默了半晌,伴著貼胡爾的一聲“我就說她好了吧”,那門又吱呀一聲被毫不包涵推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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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察罕皺著眉,半天隻吐出了一個字。
“冇做甚麼啊。”她不明以是。
“恩?”阮小幺還冇轉過彎來。
他頓了頓,又道:“你的事,按北燕法規,隻作失手殺人論處。”
紋身的人多了去了,她在頸後刺個字罷了,又算甚麼?
他越是想,心中便越是添堵,越是悔怨。
即便她麵上一如以往,笑容迎人,公開裡不會心傷麼?
“如何個論處法?”她介麵。
“那不就成了,”她拍了拍他的腦袋,“乖,彆怨本身了,你但是北燕的大將軍呢!”
你大爺的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這類給了她但願又狠狠碾碎的感受有多糟糕你曉得嗎!
嗯?她雙眼一亮,喜聞樂見。
半晌,貼胡爾一巴掌拍向察罕,粗聲道:“我就說,她連殺人都敢,哪會在乎甚麼為奴為婢!”
“我都不在乎甚麼刺字為奴的事了,你在這糾結甚麼?”她嘟噥道。
“這裡的……獄卒吧。”她也不太清楚。
她等了半天,實在不耐煩,“到底如何了?”
拖拖遝拉的又過了十來日,終究比及了出行的那天。
“察罕,”她轉疇昔,定定看著他,“你幫了我很多,我不曉得該如何感激,但發配為奴……我想這是最好的成果了,我並冇有甚麼不滿。何況,刺字甚麼的,我真的不在乎。”
背麵擠出來一人,恰是察罕。
“方纔收到手劄,我們……回盛樂。”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