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從一個震驚中還未出來,又掉進了另一個震驚中。雙眸逐步適應了身遭的烏黑,模恍惚糊瞧見了身邊那兩人――慧持、慧書。
鮮血順著鐵鉤流了下來,當中異化了一絲黃黃白白的東西,恰是坦古頭顱中之物。
一個身影自暗處閃了出來,將她拉到了屋邊拐角處。頃刻間麵前一片暗中,她看不清任何東西,卻驚道:“慧持!?”
她驀地一驚,脫口而出,“誰!?”
此話一出,她便曉得了兩人的態度,不管如何,定然不是憤怒,這一來便有了一線朝氣。
她光裸著身子逃出去,出去時身上已被披上了男人的粗布衣衫,恰好遮住小腿以上的身軀,一雙白淨纖瘦的足踝踩在冰冷的地上,瞧得一乾兵士直直髮楞。見著阮小幺,如見了甚麼可怖的怪物普通,死死指著她,狂叫道:“就是她、就是她――”
阮小幺一笑,鬆開她的手,再次丁寧道:“千萬不要來滋擾我!”
她在暗處瞧得清楚,帶頭的那兩個將領,恰是晚宴時坐在首坐左將與中將――曾於帥帳中有過幾麵之緣的貼胡爾與吉駘。
此時,背麵有兵士進了來,手中還揪著個小小的女人。阮小幺往那處看去,可不就是之前逃出的渾姬!?
“你想做甚麼?”慧持終究明白過來,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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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幺腦中一根弦緊繃得將近斷掉,連滾帶爬鬆開了手,然臂上、身上已沾滿了上方之人頸後噴湧而出的鮮血,她不住地喘著粗氣,手腳發軟,使足了力蹬開坦古,一手身向前就想將渾姬抓住。
阮小幺腦中直髮懵,一時竟呆呆望著,不知如何是好,後才反應過來,胡亂將外衫批了上,便想衝出去溜走。然外頭跟著渾姬鋒利而沙啞的叫聲,已然起了些騷動。
本來想偷個懶……我錯了,二更在晚7點……
慧書委曲道:“她又跑返來了……”
一想到此人,她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作嘔,直想將身上被他碰過的處所連皮帶肉挖下來。想到這一層,心中那點罪過感十足冇了,但是回想起方纔他死死盯著本身的模樣,身上又是一陣發寒,縱使曉得此人必然活不了,卻仍又生出了一種再去確認下他死潔淨了冇的打動。
凡事往有情有義處說,普通冇有人會多加難堪,若那些個將士曉得她們是為了等本身而留在行院中,定會對兩人刮目相看,那樣今後的日子應當也不至於太難過。
她被帶到貼胡爾與吉駘跟前,微昂首俯視,但是目光中涓滴冇有寒微慌亂,彷彿之前產生的各種與她全然無關,若不是身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血漬,兩人真要信了她去。
一人先奔入了屋中,不一會便出了來,在吉駘耳邊輕道了幾句,便聽他一聲令下,“搜!”
渾姬怖然欲死,光裸著身子,赤著腳便滾下了**,一邊跑一邊慌亂叫喚,連衣裳也顧不上裹在身上,竟光溜溜地開了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但是事到此處,她尚不知本身可否保全,卻還是想她們安然無虞。
慧書隻輕聲道:“又在說甚麼聽不懂的東西了……”
兩人俱是搖了點頭。
“你們不是跟著郡主走了麼!?”她急問道,“怎的她冇帶你們走?”
“又怎了?”慧持小聲道。
她被搖得回過了神,機器般地搖了點頭。夜色陰暗,屋內的燈火一絲一毫也照不亮幾人之處,她身上斑斑點點的血跡天然也無人瞧見,兩人隻當她受了甚麼驚,然景況如此,一時候也問不來甚麼,隻得持續躲著,能不吭聲就不吭聲,聽著外頭動靜,幾近是四周俱傳了過來,想也是這院兒已然被重重圍住,逃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