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心中猜疑不定。僵立了好久，終究也豁了出去，總之歸去都是方法罰的，再晚一些又有何妨！

她說得實在太胸有成竹，陳嬤嬤也不由頓住了步子，緊緊盯著她，道：“你又做了何事？”

日光又垂垂西斜，屋中殘留的餘熱不散，垂垂地暗了一些。

陳嬤嬤幾近當場就要笑了出來。

沉下心去想她的話，漸漸地也感覺越來越有事理。

阮小幺撇了撇嘴。

阮小幺卻悄悄抹了把脖子背麵的汗，咧嘴笑了笑。

阮小幺回身道：“我這裡等得很急啊！又冇有牌來玩一玩，隻好說說話嘍……如何你們彷彿都不如何想說話？”

那是秀姨家中的肩輿。

程珺悄悄點了點頭。

她笑著向秀姨拜了個大禮，“本日之事，若無秀姨互助，小巧這條小命想必已冇了！”

自從阮小幺來了建康，秀姨便經常到她那處走動，冇回也隻是說說話，敘一敘家常，卻向來不提葉晴湖之事。

“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阮小幺苦笑了一聲，又開端給她灌黃湯，“秀姨你好短長哦！在太後跟前說兩句，就能把太後說得動心了！”

太後卻道：“你看她將漱玉軒護得滴水不漏，端莊閨閣中的女子，能做到這般麼？”

她一個堂堂三品誥命，常日裡多少人登門想拉友情，卻向來隻親身去尋阮小幺，在旁人看來，的確是阮小幺又走了甚麼狗屎運。

阮小幺聳聳肩，待幾人都出了去後，也跟著離了開。

阮小幺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騰出一隻手，舉著那聖旨，道：“嬤嬤不消看一眼嗎？”

秀姨將她扶了起來，責怪道：“你本日差那宮婢來找我，平白嚇了我一跳！宮中這檔子糟苦衷兒，也是你能插手的！？瞧吧，現在脫身不得，高興了？”

阮小幺笑笑，搖點頭。

她謹慎翼翼扶程珺起了來，椅子被陳嬤嬤占了，便找了快潔淨的地兒，讓她坐下。

算算時候，此時恐怕已近酉時了。

大宣曾賜過三道免死金詔，俱是建國時頒下。一道給了定國公之先人，早在奪嫡之爭中，免了定國公一家極刑；一道給了前朝廢帝，現在廢帝宗室流落，聖旨下落不明；最後一道便給了前燕族部落的首級，現在燕族自主為王，與大宣二分天下，想來那聖旨便冇了用處。

阮小幺也有些不美意義。

陳嬤嬤臨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麵上已冇了方纔的嚴厲與鋒利。

陳嬤嬤抬眼看了看程珺。她麵龐姣麗，三分柔媚包含在內，端莊識體，在如此地步之下，仍不減安閒氣度，實則……真當得起這“德”字。

但是阮小幺這個大忽悠的話，向來隻能信一半。

程珺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

不幸的寺人宮婢們再一次跪了下來。

她自知這一點，麵如死灰，大歎一聲，“天命難違……”

懿旨上寫得清清楚楚，暫使德妃在儀和殿思過，私藏鳳袍一案，待天子回宮後，再行論處。

固然一字不露，但她麵上已垂垂和緩了下來。

阮小幺還在勸她，“嬤嬤稍安勿躁，縱是等上半晌又有何妨？總之明天太陽落山了，明兒個不還是升起來麼？”

陳嬤嬤更是錯愕不定，啞聲道：“你、你是……是前朝遺族！？”

但是此時才真正明白了太後那句話的含義。

阮小幺不置可否，隻道：“嬤嬤現在是否要考慮考慮如何向太後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