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行了個北燕禮，不甚標準，郡主也渾然不在乎，端起那小巧的食盤，帶上嬤嬤便要出去。慧持與慧書垂手立在背麵，並不跟從。

各處都想了一通，俄然發明，天大地大，竟是無處可去。

她們在慈航寺消逝了這麼多天，法智的屍身也遲早會被找到，而劉家莊的人聽聞她們返來了，也必然不會放過她們，那裡纔是個容身之所呢？

自從阿誰知州周扒皮被抓，城中軍心渙散，幸是有州同知聯軍抗敵，守門不出，滄州城才得以保全了這幾日。那州同知比知州低一品，卻也算是滄州城的二把手，與那周扒皮分歧，相對而言也更得百姓一些歡心，前幾日上書朝廷要求援助，本日便有一隊人馬，兩萬之眾，朝滄州趕來。

郡主與其彆人早已睡下，慧持卻彷彿被她吵了醒，迷迷瞪瞪問她：“傳聞你去醫藥營了？”

很快便發表了答案。郡主返來時那麵色說不上差，卻也冇好到那裡。那嬤嬤跟在背麵不斷安慰，她明顯也冇聽出來，隻進了帳便先拆了那對耳珠，坐在妝鏡前，微微發楞，驀地間瞧見阮小幺在隔間的身影，揚聲叫她過來。

第二日，她仍早早的去醫藥營，過不久便又聽到了外頭遼遠的熟諳的號角聲，十一塞過來一個搗臼，指著一大筐子的三七，道：“把這些研磨成粉，快點。”

慧書小聲地抱怨：“我們又不是北燕人，怎的要學甚麼北燕語嘛……”

阮小幺驀地又復甦了一些，腦筋有些癡鈍，想了半晌，搖點頭，“不曉得。”

很久，她才問道：“你呢？若我們能出去，你要去那裡？”

“死了。”

“還能去找誰？”慧持無法道：“這兩日成日裡去找將軍，送些點心甚麼的。北燕女子可真是……不拘末節。”

她冇法，隻得跟著出了去。

又過了一日。

“但是……另有幾個營帳的傷口還未措置！”阮小幺道。

起家太快，頃刻間感覺麵前一暈，好半天賦緩過來，她歇了口氣，問道：“之前這些傷員都是如何扛過來的？我幾近冇發明幾個傷口冇傳染的！”

“誰曉得。”他一邊配著一包包的傷藥，一邊道：“本日會有很多傷員被送過來，你把傷重的安設在西南邊那幾個帳中，三七必然不敷用，從速再磨一些！”

因暫無甚事，歸去便早了些，向看管的侍衛遞了牌子，阮小幺便回了郡主那處。一出來，便見郡主正換了一件流彩碧霞縐紗袍，耳上綴著兩顆鏤金白玉珠子，也不著皮靴了，交上蹬著雙雙鶴攢珠紅頂繡鞋，瞧著真真一副嫻淑溫良的才子，一邊那梨木半桌上正擱著一盤不知甚麼東西。

阮小幺伸了個懶腰，身上儘是在醫藥營中染上的淡淡的藥草味，聞著倒覺有些暗香。她問道：“郡主這是找將軍去了？”

“那若真放我們走了，今後我們如何辦呢？”

但是若隨郡主回北燕，誰又曉得會產生甚麼事？

阮小幺盯著那壘成一包包的三七粉，問道：“你不是說三七會不敷用麼？到現在一個傷員也冇送出去啊！”

阮小幺心內發笑，麵上卻一派深沉，細細問了將軍的環境，道：“我想，能夠是戰事碰到了一些題目？將軍隻是表情不好罷了，並非針對郡主。”

連說帶比劃了半天，隻見十一那雙微長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像發明瞭甚麼了不得的事物普通，難以置通道：“你如何會曉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