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一個獨養兒子,叫程元明,從小跟著王爺做貼身小廝,現在是府裡外院大管事,他媳婦柳嬤嬤,是我們內院大管事嬤嬤。”吳婆子慢悠悠說道,林仙草眨著眼睛,衝著吳婆子一根根曲動手指,曲到第三指,停下搖了搖手,吳婆子笑著搖了點頭:“老夫人能得娘娘和王爺恭敬,那也不是平白無端,再如何郡夫人,說到底,身份那兒,老夫人是個明白人,這些年跟著慧音大師禮佛,修為精進,那些個俗事,平時彆說管,連聽也不大聽,她兒子對王爺忠心耿耿,媳婦兒脾氣脾氣兒很象她,凡事隻依著端方走,做事公道明白,為人也是不苟談笑,府裡這些年,硬是半步冇走偏過,要不是因為這個,也做不得大管事嬤嬤。”
“倒不是皇上,節後皇後孃娘鳳體違和,想聽人說說佛法因果,恰好那會兒老夫人宮裡服侍,就薦了大師,連著召見了幾次,大師那樣修行,滿天下能有幾個?娘娘天然是聽喜好,前兒娘娘還悄悄去了趟院裡,親手上了三柱香,為天下萬民祈福呢!”吳婆子又是說又是歎,林仙草一邊喝茶,一邊笑聽著八卦,甚麼皇上、皇後,都是離她極遠事,她麵前,是四月一過,她這禁足就要期滿了,前麵事,她內心正七下八下非常冇底。
三月三又是個甚麼節,秦王園子裡請了一幫人曲水流觴,這回倒冇有誰再來多事交代林仙草不要外出了。
“嬤嬤,我一想就怕,可又說不出來怕甚麼,這府裡,如許人家,能有甚麼可駭?可就是一想到四月將近,就心驚肉跳,睡不好覺。”林仙草憂?揉著眉間,吳婆子目光幽深看著她,過了好大一會兒,閒閒淡淡開口道:“前兒,大女人封了縣主。”
林仙草眼睛亮亮聽著,冇有比這些再要緊話了,局勢掌控好,起碼不會有冇頂之災。
“那讓我猜個謎兒!” 林仙草滿臉八卦鎮靜道:“管著我們這幾處院子小姚嬤嬤,必是打心眼裡恭敬柳嬤嬤,上回阿誰董嬤嬤麼我看她那作派,必是恭敬顧嬤嬤!”吳婆子明天八卦興趣極好,一邊笑一邊點著林仙草肩膀:“你這聰明處,還真有幾分小聰明。”
一早上要澆水、打枝、捉蟲,再轉來轉去幾次打量賞識幾次,也就費去了很多工夫,忙完這個,就返來練字,練好字也就中午了,吃了飯睡一覺,醒了再去前麵園子,和吳婆子一起誦幾篇經、然後坐到廊下喝茶、說閒話,一向消磨到天氣將晚,返來吃了飯,躺床上細細研討幾頁那些蒙書、經文甚麼,研討到嗬欠連天困了,倒頭睡覺,日子過安靜溫馨卻多少有些無聊。
平時,林仙草把日子安排滿滿,夙起了院子裡轉圈踢腿半個時候,算是鍛練身材,然後到前麵園子和吳婆子一起服侍花草,吳婆子指導下,她本身脫手扡插嫁接了十幾株月季和牡丹,花草中間,她喜好這些花開素淨,那些高雅蘭草啊甚麼,她越看越象野草,當然,擱她手裡,也真是養成野草了,這一條上頭,實是高雅不起來。
“嬤嬤,出了四月,我這禁足就期滿了。”兩人又閒談了一會兒法會事,林仙草垂垂將話題說到了四月裡,再說到了這上頭,吳婆子悄悄‘哦’了一聲,轉頭細心看了看林仙草,還冇說話,先悄悄歎了口氣,林仙草正背靠著矮竹椅,微微仰著頭,欣然望著遠處亮麗落日,半晌,吳婆子才低聲說道:“你這性子,跟疇前大不一樣,這是你福分,今後,少說話,少出頭謹慎謹慎些,也能有份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