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賊部下，向以悍英勇戰聞名，先前來人不是說了麼，他便是獻賊前鋒。”史可法吸了口氣，然後命令城上放下吊籃，將包文達諸人拉上城牆。

石敬岩見此，歎了口氣：“包批示且入城吧，我與小官人在一起。”

“包批示！”中間的趙英催促道。

王保宗來到他的麵前，舉刀，驀地剁了下去。

史可法冇有理睬這二人擠眉弄眼，而是重視聽俞國振在說甚麼，聞聲俞國振揮動手道：“爾等本來儘是良善，都為安份之民，可流寇一來，焚汝故裡，淫汝妻女，戮汝兄弟子侄，裹脅爾等從賊為亂，數代積儲，化成糞土，先人清譽，門楣儘汙……現在本身也就擒被俘，將遭顯戮，性命無存，靈魂無依，便是為鬼，亦為孤苦。諸位！”

“回稟參議，職部退出巢縣以後，被賊渠二大王張進嘉困於旗山，後為俞公子所救。俞公子大破流賊，誅其渠首張進嘉，複奪巢，縣城，斬獲無數。後因賊人勢大，隻能暫退，這裡有賊渠張進嘉首績，另有俘虜數名，獻與史參議！”

“夾參議可問這幾個賊人俘虜。”

他們緩緩靠近俞國振正在說話的緩坡，但間隔十丈時，便被家衛表示止住。嚴覺此次算是有了眼色，冇有再說甚麼，而向來感覺俞國振傲慢的羅之梅，此際也不由得再度咋舌：便是麵對分守四府的史可法，俞國振竟然還是如許傲慢！

“休要驚擾著他辦閒事，我們疇昔，且聽聽俞濟民說甚麼。”史可法道。

幾十人俄然喝問，驚得被逼坐在地上的俘虜都是心驚肉跳，便有機警點的大呼道：“是獻賊，是張獻忠！”

“當真是賊渠張進嘉？”史可法見到那顆人頭，顫聲發問。

俞國振指了指那些並非鳳、陽府和南直隸的俘虜，又向諸人問道：“毀爾之家，淫汝妻女，殘汝父兄者，這此中可有？”

史可法扶著城垛，向下探出頭來：“本官在此，包批示，見你無恙，實是大幸，巢縣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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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覺得俞國振會上前來見他，但他發覺，俞國振卻將那些俘虜中約莫五百餘名驅在一處，自巳登上稍高的坡地，正在大聲訓話。而其他一千多名俘虜，則還是被綁著。

俞國振目光一轉，見一個三十餘歲的男人固然不說話，卻捧首痛哭起來，他便向那男人一指：“你，出來！”

那男人初時不知是指自巳，四周人也不知俞國振何意，兩個家衛過來，將那男人一夾，直接帶到了俞國振麵前。

巢，縣的動靜嚴未傳來，而史可法本身避入有為縣城後，一向在火急地等候那邊的動靜，可奔逃而來的災黎，帶來的動靜都是極混亂的，常常前後衝突。一時說俞國振擊敗了賊人，一時說俞國振被圍住，始終冇有一個切當的動靜。

有為知州羅之梅（注，此前所說張化樞為誤，多謝天孫武陽斧正）見狀，心中非常不滿，當初因為州判之事，他與俞國振打過交道，曉得此人難以對付，是以倒冇有等閒上前，隻走向史可法道：“史參議，是否讓下官先疇昔？”

“道鄰，從速開門，將俞濟民請出去吧，有為守城，還須藉助他的智勇！”中間的張濤湊來道。

“鋃！”

那人見俞國振說話還算和藹，心中固然驚駭，卻還是說出來：“小人叫王保宗，在王家店，原是家中有幾畝薄田，上有老母，下有嫡妻，育有二子一女，雖是貧困，整天勞累，卻也和美。可流賊破穎洲以後，過王家店，焚了小人新起的屋子，小人妻女，小人妻女……竟然被淫辱，二子不憤，與賊相急，儘為賊人所害，老母亦不巔所終，想必凍餓……凍餓而死……現在我已是孤苦伶仃，方纔官人提及，小人自感身事，不由淚下，還請官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