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文縐縐地回話，讓黃宗羲老懷彌暢，拍著他的肩道：“平生弟子，唯汝礪你最為出眾，放心，放心，中原軍威萬裡，必不會坐視我們在此受困……用不了多久，我們的炮艦便會來此。阿誰時候，我帶你回中原去！”

還是他想到本身放逐時候結束，即將要返國，故此放鬆了警戒啊。

黃宗羲閉上了眼。

他生性好學，但家道貧寒，乃是遺腹子，與母親乾係又是不睦，幾近失學。厥後是母舅聽聞中原人創辦的孔子書院不但不收學費廣授學問，並且還供應吃穿，便讓他來試。他好學的乾勁也打動了黃宗羲，短短的幾年時候裡，他便已經讀完《論語》。黃宗羲給他取了一個漢名，姓牛，名鈍，表字汝礪。

“山長放心，英蠻被打退了，一時半會應當不敢再來。這些愚氓，竟然信賴他們的上帝會讓他們刀槍不入死而複活，打死幾個以後便散了，當真是愚笨至極，這該當是英蠻骨子裡的劣根性。”

“黃山長不必擔憂，我們很快就會返來，英蠻會主動為我們建起更大更壯觀的孔子書院。”步秀秋昂然矗立：“聖上毫不會容忍任何衝犯中原之舉，英蠻就等著千百倍的抨擊吧！”

此話語非是他所言，亦不是來自俞國振，而是中原新近崛起的一名儒士，被方以智讚譽“中原真儒第一”的王夫之。王夫之建議“氣先理後”、“天下唯器”、“無器不道”與方以智呼應和，在中原朝內部構成了號稱“真儒”的學派，於今陣容之盛，幾為儒家正統。

俞國振將這些儒生打發到歐羅巴來，看似絕情，但是後勤保障做得好，更何況歐羅巴諸國不清楚他們的秘聞，覺得他們真是所謂的“學者”待他們禮敬有加。是以，這幾年裡黃宗羲等人過得還算是舒暢――偶然還能夠狐假虎威，打著中原的燈號敲敲歐羅巴諸國的竹杠。

“聽聞書院有難，不敢不回，若不返來，難道不忠不孝，夫子講課四載之恩，汝礪不敢忘也！”

“秀秋……”

也不枉他冒著性命傷害跑返來了。

若不知他的秘聞，還覺得他是世世代人的中原裔呢。

此時歐羅巴顛末三十年戰役，諸都城在療攝生息，勉強還算承平。他們所到之處都受人尊敬，儒家的lun理學說與社會看法，在亂七八糟的歐羅巴廣受歡迎，乃至有些歐羅巴國度都在考慮采取科舉軌製提拔文官，製止教會權勢對世俗統治過分乾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