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拔開瓶塞,軟木做的瓶塞才翻開,一股撲鼻的酒香便傳了出來,並且將岸因為不謹慎的原因,還將酒潑出了少量,頓時,全部酒樓之上,都是這濃濃的香味。
《民生速報》上一期中有很多關於這位山`東總兵的事情。諸如他在治所循私枉法、貪汙軍餉、為非作歹、禍國殘民、養賊自重之舉,上一期初出,閻應元便感覺不對。《民生速報》雖是在南直隸發行的報紙,創刊至今也有兩年多,它的影響力早就超越了南直隸,傳到了都城來。每一期《民生速報》在南直隸問世以後,普通十到十五天,便會送到都城,並且還衍生出“賣報”這個行當。
他這話當然是大謊話,連瓶帶酒,都是欽`州新襄所產,隻不過為了避開某些貪婪的手,到會安去打個轉兒罷了。如果說會安做了甚麼事情,那就是將那彩印的紙貼在了瓶子之上。
“會安……”這個地名,閻應元隻是在方纔聽將岸說過,他躊躇了一會兒,設想大海之南的景象,不由悠然神馳。
此前他也愛看《民生速報》,但這報紙雖是言人所未言之事。卻一向很重視標準,從未近乎指名道姓地說哪一名當今的官員,哪怕是一個戔戔縣令。
論起邊幅,閻應元當真是很有豪傑模樣,他本身也甚為自大,以是修整髯毛時成心留成美髯。聽得那人的話,他高低打量了一翻,隻見那人皮膚是古銅色,看上去曬了很多太陽,眉宇端方,目光有神。他口音裡本來帶著南腔,但厥後一句就是相稱正宗的官話,說話時老是未語先笑,讓民氣生好感。
端和樓的脆皮鴨當然不錯,但代價也高貴,閻應元在這四周住了多年,卻也冇有去吃過幾次。將岸與閻應元在端和樓吃得倒是縱情,將岸在南邊混跡了兩年,他們除了吃脆皮鴨,便是以將岸所說的安南見聞佐酒,聽得閻應元眉飛色舞。隻恨未能親眼一見。
看到上一期時,閻應元便認識到,是有人要對於劉澤清了。
中間的小二笑嘻嘻地過來:“閻大倉,但是吃完了?”
“抱愧,恕罪恕罪。”閻應元道。
閻應元舉酒杯。在掌中把玩了一下,嘖了兩聲。他家道固然不算敷裕,但在都城天子腳下,多少見過市道,這類玻璃杯子,少說也得與等重的白銀同價。將酒添了添唇,一股火燒火燎的感受便順著唇向嘴中傳去。如果酒中老鬼,少不得抬頭就是一口。
閻應元不是酒蟲,卻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然後讚道:“好酒。”
旁人看的隻是一省堂堂總兵竟然是聞香教餘孽,閻應元看到的倒是這類不學無術被一介農家少女便刺死的貨品,竟然能夠爬到如此高位,並且還是在山`東這般首要之地!
隻不過晏子當時是在吹牛。而閻應元看到的倒是確確實在的存在。
“這酒……是交趾所產?”閻應元對於狄青極是佩服,忍不住問道:“狄公酒?”
那人一見他模樣,眼睛不由得一亮,俄然笑了起來:“豪傑子……這位兄台貴姓大名,不知是否有空,可願與我一敘?”
“公然烈酒!”閻應元飲儘了那一杯酒,隻感覺喉嚨與腸胃裡彷彿都在向外噴火,他連夾了數口菜,纔將那股沖天的酒性壓了下去。
此時已經是崇禎九年六月中,在崇禎九年一月,俞國振正在南直隸一帶血戰的時候,研製了一年不足的玻璃燒製技術終究成熟,固然成品率還是有些偏低,但已經能夠停止範圍化出產。而玻璃窯是現成的,隻等最合適的配方和最成熟的工藝,乃至連工人都是現成的。以是僅僅是一個月以後,第一批玻璃成品便整船發運會安,三月份跟著枕霞號的姊妹船連波號一起到了上`海,蒲月俞國振第二次北上時,隨之同業北航,比起俞國振還要先一步靠著了天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