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讓仆人押上壯漢,一行人大搖大擺走進了署衙。
“本來是這麼回事。”張鵬飛又問,“那如果萬一產生戰事,衛裡抽調本所軍士作戰,所中如何交差?”
張擇善答道:“如果真到那一天,各位副千戶、鎮撫、百戶府上和田莊中另有些家奴、長工,各府也有些兵器,可應一時之急。”
張鵬飛看這壯漢有些麵善,卻一時想不起在那裡見過,因而問道:“你是何人?為安在這裡?”
在回千戶宅的路上張鵬飛滿臉懊喪也不說話,張擇善見狀安撫道:“千戶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這大明天下的衛所腐敗日久,附近的千戶所也都是如許。現下朝廷兵戈端賴營兵了。”
疍民大驚,心想這千戶大人一上來便扒衣服不會是有斷袖分桃之癖吧,當下冒死掙紮,那壯漢的父親連聲告饒:“各位軍爺,老夫大哥來不得這調調!”
千戶宅院中得了張鵬飛的口信正在購置宴席,張鵬飛讓世人喝碗湯墊墊肚子,又派小廝仆人拿上請柬挨戶去請,待到華燈初上的時候各位屬官便都到了。計有副千戶康伯衝、張俊,鎮撫周恭禮、林福山,百戶牛雙奇、薛古訓、陳進忠、張擇善、康盛唐、何圭、陳寶、譚世輝,另有幾個吏目、總旗。
“千戶大人有所不知。”譚斌上前接過話頭:“暮年廣州城中建營兵,就從本所抽走兩百精乾;厥後南頭建水寨又抽走兩百。現下所中青壯軍戶多在廣州和南頭大寨當營兵,以是就剩下這些老幼了。”
張鵬飛剛在主位上坐定,仆人們便將六個疍民押進大堂,幾人跪鄙人首用驚奇不定的眼神看著張鵬飛。
張鵬飛本來覺得本身是個團長,現在看來不過是個連長,心灰意冷之下見譚斌問來便灑然笑道:“不消了,這大熱天站在太陽底下也太辛苦,叫他們都散了吧。”轉過身來,見康伯衝張俊等屬官或微有喜色,或一臉鄙夷,便拱拱手笑道:“各位叔伯兄弟也辛苦了,小子今晚在府中略備薄酒以示慰勞,但願各位不要嫌棄。”
其他四人也各報上姓名:
譚斌拿個花名冊站在張鵬飛身邊問道:“千戶大人,是否開端點驗?”
幾名疍民剛穿好衣服,搞不明白這軍官為何前倨後恭。那壯漢的父親趕緊答道:“回軍爺,小老兒名叫麥仲,這是犬子麥守義。”
“得令!”
周泰小聲提示道:“千戶大人,此人便是害大人落水的疍民之一,一向關在署衙的縲絏中,不知怎的跑出來了。”
張鵬飛又笑著命令:“來呀,將這幾位帶下去好生號召,不成怠慢。”
屬官們心想這小子這還像句人話,都過來抱拳施禮,大師一團和藹,嘻嘻哈哈的散去。康伯衝心中鄙夷,心想公然是三分鐘熱度,但大要上滿臉堆笑道:“那就叨擾了。”說完帶著仆人揚長而去。
仆人們得令便反對上去,也不消兵器,拉的拉手抱的抱腰轉眼間便將壯漢掀翻在地,然後將雙手反在背後押到張鵬飛麵前跪下。
“呸!”那壯漢剛纔倒在地上時擦破了嘴皮,他吐掉口中的血沫狠聲道:“我出去找人幫手總好過一起等死,隻恨不熟諳路又落到你這奸賊手裡!”說完彆過甚去不再說話。
仆人們將押下去。張鵬飛心中已經有了些計算,他伸伸懶腰,見署衙外天氣漸暗,想起早晨的飯局,俄然想起世人都冇吃午餐,他現在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心想其彆人也好不到那裡去。因而便道:“走,隨本千戶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