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哇地一聲上前與許梁捧首痛哭,拍著許梁的背叫道:“兄弟,你的命當真比咱家還苦啊……”
兩人雙雙大笑。笑著笑著,兩人便接踵痛哭墮淚。
常牢頭沉默不語,長歎一聲,低聲道:“你且慢用吧,好了叫我。”說罷,常牢頭便走了出去。
“想不到許某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頓晚餐,竟是與劉公公一齊過的。”許梁感慨著。看眼劉公公,想到至今自已連對方的姓名都不曉得,眼神一暗。道:“公公,徹夜過後。你我便將永訣了,我與公公相處多日,卻至今不曉得公公的名諱,想來真是遺憾。”
許梁也看著他,各自神傷。
劉公公嘿嘿一陣苦笑,看著許梁道:“許兄弟你明兒先走一步,咱家也許後兩天便跟著去了,鬼域之下咱倆說不準也能再次湊到一起,再坐下來促膝長談。”
兩人嗚嗚地又哭了一陣,坐歸去各自吃了幾口酒菜。劉公公愣愣地坐著,淒慘痛慘地看著許梁。
許梁怔了怔,心中一暖,哽嚥著道:“好啊。”說罷便朝牢外喊來常牢頭,要把劉公公請到本身這牢裡來吃喝。
好久以後,歌聲停了。常牢頭便帶人出去清算東西,將劉公公押回他本身的牢內,常牢頭走到低垂著頭的許梁身邊,蹲下來輕聲問道:“許大人,你可有甚麼話要小的帶給你的家人?”
一樣是人,人生境遇相差如何就這麼大?賊老天,你待我不公哪!如此對我,我不平!
劉公公眼含熱淚,擠出笑容鼓勵許梁道:“許兄弟,你死則死矣,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這邊軍的歌,便是為你而唱。”說罷,劉公公便又開口輕唱起來。
許梁聽得愣了愣。腦中對劉若愚這名號卻冇甚麼深切的印像,但想到此人竟然被關到錦衣衛詔獄中,想必本來定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便故作恍然隧道:“本來公公真名叫劉若愚,失敬失敬。”
劉公公抽著衣袖抹著眼淚,抽抽噠噠隧道:“兄弟,你幸虧慌,咱家更幸虧慌。咱家本來是南直隸定遠人氏,祖上世襲延慶衛批示僉事,家父官拜遼陽協鎮副總兵。論出身,咱家也是世家後輩,咱家之以是落到明天這個境地,全拜魏忠賢和李永貞這兩個老混蛋所賜……”
常牢頭前後翻看一遍,見上麵確切冇寫甚麼違規的東西。便皺著眉頭將那一遝信紙收起,用大信封封好。出了牢門,常牢頭不敢擅自做主,便去找了錦衣衛千戶徐長青,將信呈給徐千戶檢查。
許梁又道:“常牢頭,隻要你幫我把這信交給我家娘子,一筆豐富的賞銀是絕對少不了的。”
唱到中間,許梁跟著調子接了過來,兩人的歌聲固然不太諧調,但卻悲壯。
常牢頭難堪隧道:“許大人,您是欽犯……”
許梁道:“卻不知陰曹地府它賣不賣酒?”
劉公公開口說道:“許兄弟,本日一彆,隻要來世再見了。咱家給你唱首歌罷,為你壯行。”
喃喃地自語一陣,忽想起甚麼似的,一把抓住常牢頭的手,道:“我不要你帶甚麼話,牢頭,你去找紙和筆來,我要給我娘子寫信。”
外邊守著的牢卒聽得牢內的歌聲,怕弄出事情,悄悄地出去檢察,一牢卒見許梁和劉若愚兩人又哭又笑地在那放聲高歌,想上前製止,卻被常牢頭攔住,常牢頭轉手將幾位看熱烈的牢卒拉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