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馮敏兒固然心急如焚，也隻得走到馮素琴麵前，擠出點笑說道：“表姐叫敏兒，但是有甚麼事麼？天氣已不早了，敏兒正籌算回家去呢。姑姑都走了好一會了。”

馮敏兒暗叫糟了，必定是那鐵頭髮明甚麼了。她硬著頭皮道：“是啊，上午我見包裝房的白紙未幾了，便去問鐵部長要白紙去了。”

這時撐船的白髮老翁在內裡叫道：“噤聲，快到巡防營的關卡了！”

馮敏兒聞言昂首，看向那劃子，目睹盪舟的是個白髮老翁，又看了看延綿伸向遠方的建昌江，神采一動，收住淚水，搖手叫道：“船家，你這是要去往那裡？”

“好啊，”夏兒見狀憤恚地指著馮敏兒叫道：“虧你方纔還演得這麼當真，本來你真是個賊！我們梁記向來待你不薄，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竟然還出售梁記！你，你真是不成理喻！”

馮敏兒嘿嘿直笑，自嘲地說道：“梁記是冇虐待我，可表姐你曉得麼，我忙了一個月也才一兩多銀子，這些錢還不如我之前一隻耳環的錢，如果我拿了梁記的圖紙，譚二爺他會付我一千兩銀子，一千兩啊！整整一千兩！我得在皂房做多少錢才氣湊夠一千兩？”

天氣將晚，幕氣沉沉。建昌江上多數漁船貨船都已收帆，江麵上偶爾有三兩劃子駛過。馮敏兒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麵，想到本身做過的事情，不由悲從中來，蹲在草地上大聲抽泣。

“不，”馮敏兒驚道，“你們不能捉我。”她趁春兒分開門邊的空檔，俄然發力，將正上前欲緝捕她的春兒和夏兒撞到一邊，翻開房門，衝了出去。

“好咧。”

馮敏兒話音未落，便覺腦後一痛，麵前風景恍惚，暈了疇昔。

馮素琴見馮敏兒隻是哭，無法地感喟聲，對站邊上的夏兒使了個眼色。

馮敏兒神采更加慘白，她看一眼冷若寒霜的馮素琴和邊上站著神采忿忿的春兒和夏兒，一昂頭，硬聲說道：“表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是去了鐵部長房內，但我可冇拿任何東西。”

馮敏兒嚶嚶的抽泣，肩膀聳動，不說話。

“表姐，你有甚麼話就說唄，關，關門做甚麼？”馮敏兒說道，她的神采在一點點變白。

馮敏兒駭得連退了兩步，叫道：“船家，我，我不去了，你泊岸讓我登陸去。”

“哎，船家，你劃過來些，我也要去九江府。”馮敏兒一想，歸正家也回不去了，身上還揣了前些天譚二爺給的一百兩銀票，乾脆離家出走，去九江府上走一圈。

“你彆碰我！”馮敏兒退後一步，昂首恨恨地看著馮素琴，從衣袖內裡取出一捲圖紙，砸到馮素琴麵前的桌上，恨聲道：“不錯，那圖紙是我拿的。”

“哎，河邊上這位女人，但是要乘船麼？”一艘正從建昌江麵上路過的劃子的船伕瞥見了馮敏兒，大聲叫道。

“敏兒，你真冇拿？”

“敏兒，我問你，上午你是不是去過出產部鐵部長的辦公房？”馮素琴冷著臉道。

門崗的保安見是辦理部長馮素琴的表蜜斯，見她手上並冇有帶甚麼東西，痛快地放行。

“表姐，甚麼話明天再說行不，我急著歸去啊。”馮敏兒悄悄叫苦，苦著臉說道。

兩行熱淚順著馮敏兒清秀的臉龐流下，她一指馮素琴，泣聲道：“是，你馮素琴靠上了許大人，後半輩子吃穿不愁，錦衣玉食，繁華繁華，指日可待。那我呢，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