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高躬身領命,命人取來廷推所用壺豆,通報讓諸臣表決。未及一刻,成果已出,八十餘位大臣,支撐王化貞者十之三四,支撐分任責成者十之六七,支撐熊廷弼者獨一一人。
蒼鷹雖猛,卻不容於虎狼,既不能滅,則視之為無。鷹擊長空而無根可落,虎狼難飛卻吼怒山林,遂各安其命。沈重就是蒼鷹,而文臣則為虎狼。
因而,沈重每日裡,赴皇城而奉君王,入民巷而拜父母,置宴席而謝鄰裡,逞殘暴而伸公道,京中惡名日盛。
張鶴鳴上前躬身道:“如王化貞所言,勝則一舉複遼。不堪則耗損建奴,亦可存遼。若去王化貞,則毛文龍無人可治,蒙古西兵煙消雲散,降將斷絕歸附之心,遼東再無但願可言。”
徐大化順著天子的目光看去,隻見沈重雖是不發一言,眼中卻儘是鄙夷,嘴角還不斷嘲笑,便對勁地問道:“沈監軍一貫知兵事,乃我大明稀有的名將。自入遼以來,百戰百勝,數折奴酋,鐵騎之下,橫屍數萬。不知沈監軍,對朝廷廷推成果,可有貳言乎?”
朱由校點點頭,衝葉向高問道:“閣老之見呢?內閣可有定奪?”
見天子和諸位大臣點頭,張鶴鳴便接著說道:“王化貞任巡撫後,西聯蒙古虎墩兔汗,許以四十萬鐵騎威脅建州,又派毛文龍東進,光複遼右鎮江,震驚全遼。同時,從遼陽至廣寧。佈下三道防地,一為遼河防地,二為廣寧核心西平堡、鎮寧堡、鎮武堡防地,三為廣寧城防。現在廣寧防地固若金湯。萬無一失,由此可見王化貞之能也。”
朱由校聽了一震,趕緊問道:“這是為何?公論但是分任責成啊。”
張鶴鳴身為兵部尚書,自是責無旁貸,上前對朱由校躬身見禮,起家說道:“遼瀋大敗以後。王化貞於廣寧安設流民,籌集糧食,彙集殘兵,安插城防,軍民歸心,廣寧遂安,是以朝廷嘉獎而升任遼東巡撫。天子心憂遼東大局,起複熊廷弼為遼東經略,調川浙軍坐鎮山海關,開內帑一百五十萬兩資邊。現在遼河以西至廣寧一線,已有十四萬雄師守禦,方使遼東頹廢複振。”
張鶴鳴拱手奏道:“放棄遼河、西平堡防地,集合兵力,主守廣寧。調撥九邊及土司精銳,主守三海關防地。晉升登萊二州品級,使之與天津海軍級彆分歧,共同協守右屯、寧遠防地。利誘蒙古諸部,從西北虛攻建州,登萊、天津海軍渡海虛攻遼南,東江軍會同朝鮮虛攻遼右,以使建奴不敢等閒西顧。待物質齊備,士卒堪戰,則廣寧軍東進,山海關北上,海軍登岸遼南,三麵合圍,方可必勝。”
見諸大臣皆是鬆了一口氣,張鶴鳴持續說道:“王化貞素有弘願,胸有策畫,為報天子朝廷恩遇,為解遼東百姓磨難。在穩定廣寧防地後,便上疏提出四周圍攻,一舉蕩平建奴之戰策。”
沈重和定邊軍尚在都城,就已為朝廷忘記,直到朱由校勒令沈重,插手廷群情策遼東,沈重方又呈現在朝臣的視野中。
第一次是以倖進小人而偶露崢嶸,便被逼著出兵遼東,第二次是以國之奸佞肆意吼怒,又被當作了臭狗屎,大家唯恐避之不及。
沈重話一出口,大殿上,立時眾目所視,死普通的沉寂。(未完待續。)
朱由校問道:“主守哪三方?虛攻哪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