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點頭不該,說道:“自遼東兵變,滿朝高低各個義憤填膺逼朕平亂,等朕的十一萬雄師到了遼東,因軍餉不敷開了遼餉,又群情主動罵聲一片,還不是惦著朕的內庫。朕下了幾道旨意輸往遼東三十六萬兩白銀充作軍餉,戶部隻說冇錢。沈重在書裡說得透辟啊,他們把著邊貿、海貿不肯交稅,把持朝廷鹽鐵茶的大利卻隻給朝廷交個零頭,哄著百姓遁藏徭役捐募地盤搞地盤兼併,導致朝廷稅賦越來越少,朕若無內庫以供邊軍,這天下早就亂了。朕此次成心將那沈東海樹起了,一是噁心他們,二是轉移他們精力,最好每天爭來鬥去,朕再和他們打擂台好再開遼餉用兵遼東。”鄭貴妃氣道:“萬歲聖明,但是沈重那孩子如何辦,難不成績白白讓他們給毀了。”萬曆聽了高深莫測地一笑,說道:“你啊,國事與小我相較,孰重孰輕,又有甚麼不能為國儘忠的。不過瞧著他在南京的手腕,怕是冇那麼輕易讓人打壓,若真是有些手腕,朕就在中間瞧個熱烈,敲敲邊鼓拉拉偏架,逼他與那些老狐狸拚個死活,屆時不管勝負,朕都有了進退轉圜的餘地。便是愛妃護著他,如果他敗了,朕就給他個恩情,不過是怒斥歸家罷了。”鄭貴妃雖不肯,也隻得負氣不睬。
“寧榮敗儘,家破人亡,親人離散、黛玉怨死,心灰意冷之下,那寶玉竟是勘破塵凡俗世,放下萬千拘束,信手而去。寶釵布衣木釵絕望悲慼,由襲人陪著目送著寶玉消逝在一片茫茫大雪的六合之間,遠處遠遠傳來寶玉最後的吟唱:都道是金玉良緣,俺隻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珠孤單林。歎人間,美中不敷今方信,即使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大明都城,北京,紫禁城,交泰殿。
萬曆笑道:“至情至性到時候再說,純良倒是一定。陳奉和孫隆報來沈重在南京的動靜,你所說的純良少年,但是將兵法用在了少年爭鬥當中,反手就讓上千國子監的生員身敗名裂,前程儘毀啊。”鄭貴妃不屑地說道:“那還不是那些酸文冬烘在前麵教唆的,仗著權勢和人多欺負那孩子,逼的人家敲了登聞鼓。再說人家一個孩子,好幸虧家寫書清閒,你非得把人家牽涉進朝廷中來,惹了公憤,被他們聯手逼迫。說來萬歲爺這些年儘受他們的氣,現在人家給你出了口氣,您不說念著人家的好,卻還抱怨人家,怪道都說伴君如伴虎呢。”萬曆哈哈大笑,無法搖了點頭,說道:“你倒是向著他,看來那小子是個有福分的,有朱紫護佑,那些人吃不了他。”鄭貴妃氣道:“臣妾護著有何用,得萬歲爺您護著才行。臣妾聽崔文升說,現在朝中有人串連,調撥了國子監和言道禦史,籌辦等那孩子進了京就群起而攻,您有何籌算臣妾不睬,隻是那孩子自幼孤苦,又是個有大才的,您可不準推了他出去任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