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倉猝出外,很快便領著朱純臣走了出去。朱純臣掃了一眼跪伏於地的沈重,倉猝快走幾步,對三位大臣躬身見禮。
沈重聽了一愣,迷惑笑道:“哪個老孫?”
熊廷弼怒道:“為遼東計謀!為了他的一腔抱負!”
沈重冷哼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古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少忽悠本伯,如果難堪,老子讓定邊軍早晨去你家詳談。”
沈重笑道:“攻守罷了,皆是為了遼東,何至於對你我動手?”
沈重點頭說道:“你這都是揣測,孫承宗即便有此意,也不會無恥到對有功之臣下死手。”
周應秋看著洋洋對勁的沈重,拍案揚聲喝道:“沈東海,你意欲何為?”
熊廷弼瞧見沈重不信,長歎一聲點頭說道:“不然以楊漣和左光鬥在東林的職位,為何救不得老夫?你可曉得,老夫入京欲洗刷不白之時,曾和孫承宗徹夜長談,你曉得他的主張麼?”
看著朱純臣黯然拜彆,明顯是被沈重打動得一塌胡塗,三人不由渾身有力,再無良策,這沈重的無恥已然超越了他們的接受才氣。
熊廷弼苦笑道:“老夫甘願他是個小人,如此就是死也不枉忠義操守,可惜他恰好不是。”
沈重轉動著麻痹的雙手,看也不看身邊的公差,呲牙嘲笑道:“王化貞、熊廷弼可在?”
將沈重下獄,論以重罪,逼天子製裁,哪怕天子信寵擺脫其罪,起碼也是罷官奪權,不影響東林大局。但是沈重已然掀起了反攻倒算的海潮,又在萬眾諦視中抱屈受審,如果真的決然將其入獄論罪,本身三人還如何出得了刑部大門?真當已然處於發作邊沿的萬民和定邊軍,是能夠等閒疏忽的麼?
沈重無窮悲忿呼道:“此言不假,三司有何罪名,吾一概認之。大丈夫寧死不辱,便是如此,便請下獄,由爾論罪,唯求速死,以全時令。”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鄒元標點頭說道:“那就請世子出去!”
那朱純臣趕緊笑道:“不敢,我隻是受百姓所托,出去一問究竟罷了。威海伯一案乃是重案,非是小子能夠過問的,隻是這三司成果如何,不知三位大人能夠相告,小子也好出去給百姓一個交代。”
那公差苦著臉點頭,領著沈重尋了間潔淨的號房,然後又和牢房的衙役頭子支吾了半天。沈重終究又見到了遼東名臣,熊廷弼。
沈重認識恍惚,喃喃自語道:“以遼人守遼土,練兵築城,層層推動,規複遼東。”
熊廷弼嘲笑道:“堂堂帝師,內閣大學士,孫承宗!”
看著沈重苦笑點頭,熊廷弼怒聲喝道:“看來,遼東三人,唯有老夫必死了。”
沈重聽得直皺眉頭,熊廷弼之言大出他的料想,孫承宗後代的名譽之高,的確就是明末的擎天巨柱,怎會如熊廷弼所說的如此不堪。
沈重冇好氣道:“周大人此問毫無事理。你們奉旨會審,罪臣奉旨受審,此時一不消三位大人華侈精力,二不消三位大人用刑拷問。罪臣直接認罪,任憑措置,難不成還做錯了?”
上有天子寵任,下有萬民相幫,手握定邊強軍,本身又是個百戰名將。以沈重現在的身份職位,刑部公差那裡敢難為威海伯,狗腿子般扶著沈重出了大堂,當即和順解開沈重自綁的繩索。然後恭恭敬敬奉侍著威海伯下了刑部特設的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