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戰馬，一匹匹，一排排，一堆堆，一片片，皆是屍身。

格圖肯彌補道：“遠見高見，佈局在先，進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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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季蘭說道：“若論武力，十個定邊軍也打不過我一名建州懦夫，隻是他們火器鋒利，甲冑堅固，彌補了他們武力的不敷。”

八音動容道：“加上前翻曆次伏擊，定邊軍用三百餘人換了我三千多條性命，一換十？”

格圖肯迷惑道：“格格此話怎講？”

見三人點頭承認，八音自傲笑道：“沈重如此殺尾苦心，以小廣博，險中求勝，所為何來？必是求萬全於遼南，行千裡於遼瀋也。瑚圖裡，將蒙古軍的戰馬儘數撥給鑲黃旗，你帶蒙古屬軍東擊海州，北襲鞍山，威脅遼陽。遼南的鐵壁咱先不碰，我自領鑲黃旗鐵騎於瀋陽途中再見定邊軍。”

看著領命而去籌辦的部下，八音看著身邊肅立的鑲黃旗勁旅，大聲笑道：“讓我八旗手痛的勁敵，竟然是個貪恐怕死的怯懦鬼，沈東海，爾也難稱豪傑豪傑。鑲黃旗懦夫，可敢隨我再戰定邊軍？”

瑚圖裡歎口氣說道：“定邊軍鐵騎衝陣報信，殺傷我軍千人，定邊軍也留下了二百五十七條性命。”

八音點頭必定，可臉上卻暴露了一抹嘲笑，一字一字說道：“天不遂其願，讓他構造算儘卻未儘全功，反而透露了他的行跡。”

見三人另有疑慮，八音便說道：“沈東海入遼以來，看似行險，實則萬全。孤軍入建州是以實擊虛，有驚無險，要不是八哥睿智，沈重半點虧都吃不了。遼陽會戰後，我和八哥推演了無數回，我們必定，若非沈重不肯和父汗血戰，想要靠著堅城利器給建州軍放血，我軍底子不成能二日掃平核心，一日而下北城。就是此戰，沈重一擊不中，當即遠遁，走得毫不遊移，撤得潔淨利落，近兩萬匹戰馬，說不要就不要，殺伐定奪一念而決，你們誰還以為他是愛用奇兵，兵行險招之人。”

瑚圖裡忙道：“那裡，請格格指教。”

瑚圖裡點頭道：“格格說得有理，可青台峪之戰，或許隻是沈重守禦遼南的一次戰術安排，格格為何如此必定他要馳援瀋陽呢？”

八音一動不動，胸膛短促地起伏，忽快忽慢的頻次帶著哀傷的魅惑，垂在雙腿的玉手攥得緊緊的，微微顫栗。

八音咬牙切齒說道：“遼瀋，或者說就是瀋陽！”

每一匹馬屍都是橫臥在地，四肢被壓在另一匹死馬身下，身軀又壓著另一匹死馬。馬眼圓睜，內有血絲，馬嘴伸開，舌齒血紅，馬脖子咽喉處，仿若咧著大嘴的傷口，仍有汩汩的鮮血湧出。鑲黃旗的駿馬，一萬三千四百匹，儘已死去。

格圖肯說道：“格格，沈重占儘上風，方纔獲得信報，瑚圖裡的雄師另有四五裡，便斷交撤兵，燒儘我軍輜重，殺儘我軍戰馬，如此潔淨痛快，果斷判定，說走就走，過分可駭，實是我建州大敵啊。”

格圖肯看了看哈季蘭和瑚圖裡，艱钜開口說道：“鑲黃旗陣亡一千一百四十三人，輕重傷二百一十一人，其他失落，想來不是燒成灰燼就是被火藥炸碎。戰馬除了這裡的，還少了三千匹，應是被定邊軍那些牲口搶走了。定邊軍傷亡不大，百人高低，不過屍都城被他們帶走了。我軍輜重糧草皆被焚燬，最掉隊犯時緝獲了定邊軍七門虎蹲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