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等人立在船麵上,久久凝睇著消逝的須彌島方向,皆是感概不已。俄然,一個定邊軍海軍將領上前,奉上一罈美酒,另有一封手劄,言道是沈重臨時叮嚀,號令呈與陳總兵。
沈重接過佈告,隻見上麵皆是漢字所書,言簡意賅,層次清楚,款款實意,毫不作偽,彷彿天命汗傲立麵前,對本身嘲笑道:“我輸建州,輸了遼陽,輸了青台峪,輸了遼瀋,可贏了遼東,小子佩服否?”
陳策說完,川浙將領也圍過來一齊拱手,眼圈皆紅,卻哽嚥著說不出話來。
我女真不堪明國逼迫,崛起於建州,遂發七大恨征討明國。
字喻遼東百姓曉得:
陳策剛要推拒,看到沈重挪揄的目光,便哈哈大笑,蕭灑道:“川浙男兒本就是定邊軍一員,老夫倒是矯情了。謝過沈大人,謝過馬批示,謝過定邊軍手足!”
隻要爾等投降,凡剃髮換衣者,我必為爾等主持公道,視之大金子民,還賜賚爾等地盤和耕牛,勒令官員將領不得騷擾,讓爾等過上好日子。若違背此約,我不得為人。望爾等好好考慮,速速來降!
陳策仰天而歎,唏噓不已,順手將信遞給童仲揆等人,接過美酒佳釀,看著須彌島方向的無邊碧海,遺憾地說道:“外洋仙山,近在麵前,卻不能一窺究竟,終是遺憾。此山真假不清,此地海天縹緲,倒是遼東但願地點,那邊有肯扶天的沈東海,有肯赴難的定邊軍,恨不能與之同生共死,共赴國難。”
這小子用你製衡朝臣和過分強大的東林黨,用老子製衡遼東經略重臣和明朝最善戰的九邊精銳,更不消說老子還擔著惡名劫掠江南海商,給這個貪財小子充分內帑。真覺得靠著餵過幾天奶,做過幾天三陪,就能藉著天子將本身踩在腳下?且對勁幾天,等我回京,我們再好好敘敘友情。
薑大丹苦笑道:“韃子馬隊護著信使和遼陽百姓,從鞍山一向向南宣貫,海州、耀州、蓋州、永寧、複州皆束手而降,遼南幾近全失,若非定邊軍鼓勵支撐,金州以南亦不保。現在除了先期逃遁於海島的百姓,遼南已儘是順民。”
陳策展開手劄,清爽娟秀的字體密密麻麻,從廣寧將來的局勢預判,到遼東文武訛詐,另有熊廷弼和王化貞的脾氣背景,以及川浙軍今後的供應,一一道來,細心叮囑,一片顧慮之心,滲入白紙。陳策沉默而歎,最後幾行真情便由眼入心,再難健忘。
沈重請來陳策和童仲揆,孫公公富麗大變臉,向二人趾高氣揚、端著架子宣旨,聽得二人都是一愣,遺憾地瞅了沈重一眼,果斷地叩首而拜:“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馬成上前報命:“末將在!”
孫隆、馬成、王福、吳天武、李晟、薑大丹、單身留下的海軍批示使蔣海山,瀋陽新收的小弟鐵毅,匠作營潘林、劉大江、王老蔫,醫護營柳澤士、素娥,新汲引發來的胡大柱、劉大栓、石頭,輜重營的郝大勇,定邊軍核心儘在此中。
馬成大喝:“末將尊令,必為川浙兄弟用心籌辦,不使同袍刻苦。”
今信使南下,曉喻爾等曉得,兩軍交戰,罪在明國天子,罪在明國朝臣,不在百姓,不在黎庶,當放心投降,勿要白白抵當流血,送了性命。
一句話奪走了苦心積慮弄到手的川浙軍,一句話賜賚了登州衛、威海衛的海軍批示權。遼東穩定後,也該回京一趟,與朱由校再續姦情,不然內有閹黨掣肘,外有東林和天下文官的嫉恨,本身和定邊軍還不被人玩死?嗯,另有朱由檢,這個現在的冷灶,將來的熱灶,也要大燒特燒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