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學正聽沈重唾罵韓敬造,氣道:“你一個小人,竟然敢如此放肆,可敢聽我一言……”沈重喝到:“閉嘴!我與韓大報酬賢人大義而辯,你也身為賢人後輩,不說副本清源,厘清錯誤,竟敢胡亂插嘴以求護佑奸佞,但是也想混合是非、玷辱聖道嗎?”韓敬造聽沈重一口一個奸佞,一口一個不忠不孝,一口一個不仁不義當眾斥罵本身,再難忍耐,便怒道:“好一個小人,竟敢歪曲本官,如果不當眾說個清楚,本日決不與你乾休!”
沈重俄然神采一冷,大聲說道:“百姓草民身份卑賤,不配與文人說話,叨教這位大人,您這話是根據哪位賢人的實際,根據哪位天子的聖意,根據那條大明法規,你的話可有出處,草民鹵莽無知,還請大人見教。想大人當朝大儒,又是國子監學正,必是熟記賢人典範、國朝律法,當尊賢人教誨,不會不教而誅吧。”韓敬造聽了沈重的問話,倒是有點蒙,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沈重接著說道:“大人因何不答,叨教大人即以為草民卑賤不堪,不知草民與天子比擬孰為貴?”韓敬造嘲笑道:“你一介草民,如何敢與天子並論,的確是大逆不道、犯上反叛,實足一個奸佞!”沈重笑道:“我雖是卑賤草民,卻也粗粗讀過幾本賢人之書,記得《孟子》中《經心章句下》裡有這麼一句: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草民無知,觀之不得其解,不知麵前這位博學大儒,於此亞聖之言可有所教?”韓敬造聽得沈重背誦的孟子之言,不由渾身一震,心知被沈重抓住了本身的語病,盜汗直流,喏喏不能答,一時無地自容。
那人被沈重問得躲躲閃閃,不敢接話,沈重倒是打人就要打死的脾氣,上前抓住那人,拽到左邊一眾青樓名妓身邊,指著這些鶯鶯燕燕大聲問道:“我母切出身風塵,原是秦淮名妓,卻不愛虛榮,隻重真情。為了一個無情男人的承諾,不要天孫公子,拋下繁華繁華,決然隨之而去。不想遇人不淑,為人所騙,隻得鬱鬱而終。可不管她是甚麼身份,對於我而言都是一名經敬愛著我、護著我、牽掛我的好母親。不想本日竟然被你這偽君子欺侮,你不念她們出身淒苦,無可何如,竟然敢說她們身份卑賤,你敢再說一次麼?”一眾名妓被沈重一番情深意長的訴說,打動得抽泣不止,都是憤然看著那名學正大人。那人咬牙切齒地罵道:“不過是籌劃皮肉買賣、靠賣笑為生的賤人,有何不敢罵?”沈重還冇說話,一旁的一名女子倒是嘲笑道:“沈公子,剛纔那位韓大人倒是不識,可這位學政大人,妾身倒是熟諳,乃是姓王名元生,在妾身的百花樓非常馳名,最喜好舔樓中白荷mm的腳丫子。”說得一眾女子都是輕笑不止。那王元生不斷對著這些名妓罵著:“胡說八道,賤人!賤人!”
沈重那裡會放過他,站起家來,對著韓敬造躬身見禮,誠心腸說道:“草民自幼孤苦,不得讀書,長歎運氣不公,使我不能學賢人大道。而後即便讀了幾本書,也是囫圇吞棗,常常不求甚解。今見國粹大儒,國子監學正大人,還請大人有教無類,不吝見教,小子這裡有禮了。”韓敬造臉紅脖子粗,倉猝後退遁藏,卻還是不敢說話,眼睛亂轉,似是想尋機而走。沈重倒是上前一把拉住,嘴裡不斷地要求就教,一副朝聞道夕可死矣的模樣。沈重冷眼看著韓敬造無地自容的模樣,內心暗笑,嘴裡倒是不斷:“韓先生,小子無知,僅僅從亞聖之言的字麵粗淺瞭解,但是說百姓最為首要,國度其次,國君為輕。以是,獲得民氣的做天子,獲得天子歡心的做國君,獲得國君歡心的做大夫。若這就是賢人大道,豈不是說草民比社稷貴重,社稷比天子貴重,天子比官員貴重,以是草民比官員文人更加貴重。但是明顯剛纔韓先生說,草民卑賤,冇資格與讀書人相提並論,更不消說與天子比擬了。那到底是草民瞭解錯了,還是賢人錯了。”